二丫

作者：王立年

　　刚爬上半山腰就听到喂牛吆喝声伴着嘹亮曲调，声音象小猫爪把心里挠得软软酥酥。

　　二丫见了三皮，说，你咋来了呢？三皮说，我就不能来看看你？二丫笑了，好些日子不见个人了。三皮说你不是人吗？二丫说你才不是人呢。三皮说，你自己不害怕吗？二丫说，连狼都不怕了，还怕啥？有个漆黑的夜晚，一头狼叼走丫头的一只小羊。二丫握了羊刀一直追。追急了，狼一个回身立住。和二丫在荒原上对峙。在那过程中，二丫胜了。狼扔下小羊，逃掉了。

　　寒暄。笑闹过后，三皮才说出上山来的理由。想让二丫去帮忙。他在市郊开了个饭店，店里人手不够。

　　娘去了以后，荒原上就剩了二丫一个人。但二丫不孤独。她有一群奶牛伴着。丫头有时夜里睡不着，会悄悄起身，来到羊舍，伏在羊们温暖的身体上，悄然入睡。　但丫头想下山。山上太孤独，连电视都看不到。　于是二丫来到三皮的饭店。

　　饭店在待拆迁去，客人多是那些大车小车的司机或者外来小包工头什么的，他们走南闯北惯了，说话动作透着一股子挑逗。 二丫一开始不习惯。有次，一个男人把手搭在丫头腰上。二丫回过头来，一瞪眼。那人不由得迅速挪开。二丫心底里就笑。连狼我都能吓跑，还怕你么？

　　二丫毕竟年纪不小了，该恋爱了。瞧见英俊男子，心里也会有想法了。

　　那天，一南蛮子走进厨房时，二丫一瞧之下，心就怦怦狂跳起来。长得太英俊了，有点影星，南蛮子望着丫头，一直笑。他问叫什么名字？二丫没回答，南蛮子说不会是个哑巴吧？丫头仰起头，你才哑巴呢。

　　从那以后，二丫开始打扮自己，一打扮就更加标致。该凸该凹的地方都有了。客人忍不住拿眼去剜。

　　事情发生在进饭店半年后一个夜晚。三皮媳妇给母亲过七十寿诞，吃罢饭后便雇车把亲戚好友送回家，饭店只剩三皮和二丫了，三皮说，我们把瓶里的红酒喝光吧，别浪费，三杯下肚，二丫怦然心动，三皮的盛情她无力拒绝。于是，杯杯见底。当丫头意识到眼花时，脚也感觉像踩在海绵上，三皮突然说句莫名其妙的话：二丫光喝酒也有不舒服的地方吧！丫头反应过这话后，三皮已把摁倒在沙发上了。二丫在三皮底下弹簧似地进行反抗。三皮撕开裤子后，二丫发出一声惨叫！

　　第二天，二丫出奇的平静，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三皮一脸的春风满面，心里思忖男女之间大抵如此，第一次后天天都有第二次、N次的机会。

　　腊月的雪天，饭店的生意也很清冷，那个下午，二丫像一团火焰燃烧在三皮眼睛里。二丫的目光透着隐隐的哀怨，还有一丝野性的挑逗。三皮一直想把丫头揽在怀里，但丫头滑溜得像条鱼。二丫悄悄说，你想要我？那咱去山上，点篝火？喝红酒？

　　三皮给老婆说，和二丫一起去市场买些鲤鱼，二人就进了山上那间茅屋。

　　二丫燃起篝火，把屋内照得明若白昼。又取出火腿，干红。于是，三皮觉得这荒原上，充满诱惑和激情了。正想着，眼前突然现了一个赤裸的美女，更觉得入了仙境。在仙境中，他们象是两条游弋在海洋中的鱼儿。

　　事后，二丫递给三皮一杯干红。三皮一饮而尽。

　　二丫的声音像来自天国，知道吗？这都是给你准备的。

　　二丫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三皮越听越觉得偷情如此快活，后来，三皮筋疲力尽了，他发现二丫手里多了一柄刀。就是那柄吓跑狼的羊刀！三皮大叫一声！却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尖刀顺利抵达自己的心脏！

　　山上，二丫站在那里呆愣良久。把篝火一扬，火把落在茅屋上，一团火焰呼啦啦冲天而起！遥远的土丘上，一只狼悄然立着。眼里，写满恐惧。

　　第二天，三皮饭店门口警钟呜咽，二丫一脸平静的随车呼啸飞驰……

　　（编辑：李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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