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再蓝，深河如夏_天不再蓝，深河如夏短篇小说

　　1.

　　凌晨三点。

　　睁开眼，闭上眼，再睁开，再闭上。我还是无法安睡，不管睁眼还是闭眼，记忆中那一张张少年安静的脸庞始终停留在眼前，如雾般的眸子在黑暗里时而流露出流水般的忧伤，时而又被阴郁的苦涩填满。

　　沈初河，唐晓东，苏莫我已经有多久没有想起你们了呢？

　　一个月还是一年，到底是多久呢？

　　就在十分钟以前，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是苏曼。

　　我生命中最爱的女子，也是给我温暖最多的女子。

　　她轻声唤我，夏夏。

　　我的心有一瞬间的微疼，睫毛轻轻颤抖，眼泪无声息的落下来，滚烫。我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听到她呼喊我的名字，因为五年前她对我说，蓝夏，我狠狠地发誓，我这一辈子都恨你！

　　蓝夏，我狠狠地发誓，我这一辈子都恨你。

　　我最亲爱的苏曼，你可知道一辈子有多长？

　　苏曼，你可能不知道我曾多少次熟念的按下你的电话号码，可是我没有勇气按下拨通键，我只能流着眼泪忍着悲痛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删除，对于你我甚至于连一句对不起都吝啬在我的心中，然后由其腐烂慢慢溶进我的血液带着对你的歉疚一遍遍流过我的心脏。

　　对不起，我伤害了你最爱的少年。

　　我静静听着苏曼诉说她现在的生活，她说她在路边新捡回来只狗狗，因为长得像小时候跟在我们后面陪着我们上学的大黄。她还说了好多好多，有开心的也有难过的。

　　突然间，我轻声问她，苏曼，你还恨我吗？

　　苏曼说，傻夏夏，我舍不得恨你，我已经失去了我最爱的少年，我怎么舍得再恨你。我只是，只是不能接受苏莫离开我的事实。

　　我能听到苏曼哽咽的声音，她越是隐忍我越能感受到她存在的悲伤，似清冷的月光倾泻在我的心上，冰凉，冰凉。

　　突然认清一个事实，原来这些年，我没有哪天不想那些少年，不然我听到关于他们的事情就莫名落泪呢？

　　收拾好情绪，苏曼略沙哑的声音的告诉我她要结婚了，和一个爱着她的男人一起。

　　我问，你爱他吗？

　　苏曼没说话，轻轻把电话挂了。

　　我苦涩的笑笑，爱与不爱又有什么关系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是，我的苏曼，请你一定要幸福。

　　2．

　　1999年盛夏的一个晚上，繁星满天，我打开窗户对着高高挂在树梢上圆圆的月亮发呆。那时候，我时常在思考一个问题，我是蓝谨天的亲生女儿吗？

　　我从小没有妈妈，村里有的人说我妈生下我后就跟别的男人跑了，说蓝谨天是在帮别人养孩子，说我是个野孩子。在我逐渐明白了野孩子的含义以后，我就哭着去找蓝谨天，我问他，爸爸，我妈是不是跟别的男人跑了，我是不是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

　　蓝谨天正在编花篮的手突然停顿下来，纤细的竹条就那么毫无预照的划破了他白皙的手指，我想应该很疼吧。那个时候在我眼里，流血就会很疼。

　　可长大后才明白，不流血也会疼，真的。因为想起一个人会心疼一阵子，爱上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人会心疼一辈子。我想蓝谨天就心疼了一辈子。

　　他抬手给了我一巴掌，然后漠然回屋重重地关上房门。我看不到门后那张忧伤的脸，如果我的目光能触及到他受伤的轮廓，我想我不会恨他的。

　　那是他第一次打我，我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眼泪弄脏了他给我买的碎花裙，我曾经多么宝贝那条我唯一的裙子啊。可是那天我却倔强的把那条裙子用剪刀剪地稀巴烂，一边剪一边擦不争气的眼泪。

　　那年我十岁，我剪掉了我最美好的童年。也剪掉了对蓝谨天的爱。从那天起我再也没叫过蓝谨天爸爸，我开始叫他的名字，或者直接喊他喂。看到蓝谨天气得青白的脸，我心中有种报复的快感。我想既然我没有母亲，那我也不需要父亲。我变得乖戾，没有人愿意跟我做朋友。那时候我只能看着别人三五成群的在一起踢皮球，跳皮筋，我只能默默一个人捏着橡皮泥，那是我一个人的小时光。

　　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跟我一样沉默的孩子，他叫沈初河。他有着水墨般的眼睛，却不说话也极少笑，他总是望着窗外的白云朵朵，我喜欢偷偷观望他好看的眼角，像个陶瓷娃娃一样漂亮也忧伤。

　　那个阳光满满的午后，苏曼那个如天使一般的女孩闯进我的生活，她朝我走来递给我一块糖，小心翼翼对我说，蓝夏，我们做朋友好吗？

　　是因为唐晓东吗？我眨眼看着眼前的苏曼，是因为昨天放学唐晓东抓住她的头发欺负她，我把唐晓东推开了，之后我挨了唐晓东一个耳光所以她才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苏曼低下头不说话，应该是因为这样子吧。我接过她手里的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真甜，其实我不太喜欢甜的东西，就像我不喜欢唐晓东一样，他总是仗着自己比我们这些小孩大两岁就自以为是的对别人颐指气使，以为地球都围着他转的一样，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点，恶俗。最可恶的是他爱找我的麻烦，偏偏我是个怕麻烦的人，不能躲掉麻烦那我就解决麻烦，我狠狠把唐晓东推倒在地上，然后带着小小的苏曼落荒而逃。

　　苏曼笑的时候很好看，两个浅浅的梨窝若隐若现，淡淡的。

　　苏曼说，蓝夏，我们做最好的朋友。

　　我说，恩。

　　苏曼接着说，一辈子。

　　我笑笑，重重的点头，我已经孤单了太久，我似乎已经厌倦了一个人的生活。我太想有个人陪我走剩下的路。

　　如果说苏曼的出现是个偶然，那沈初河就一定是个意外。

　　纠结了一个晚上我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苏曼曾经跟我说，她敢拿她及腰的长发跟我打赌我肯定是蓝谨天的女儿，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了一个让我吐血的答案，她一脸纯真的看着我说，你想啊，蓝谨天姓蓝，你也蓝，你肯定得是蓝谨天的女儿啊，也必须得是蓝谨天的女儿啊。我撇撇嘴，表示我的极度不相信，这个说法太勉强。苏曼一掌拍在我的小脑门上，蓝夏，我好歹也是用我宝贝了三年的头发给你做赌注，怎么着你也得信姑娘我一回吧？

　　我感动的一塌糊涂，我点头，我是蓝谨天的女儿，我姓蓝。

　　等我回过神来月亮已经不见了，搬来梯子，爬上了我家的围墙，我喜欢在最高的地方看月亮，我想那样会离月亮近一点。却不想一脚踩空，我狠狠地摔

　　在了沈初河家的围墙下，借着皎洁的月光我看到了沈初河惊慌失措的眼神里泛着隐忍的泪光，我似乎忘记了疼痛，因为我听到来自沈初河爸爸妈妈的争吵声，紧接着有哭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最后听到的是沉重地摔门声。“哐”，好像是一座城墙崩塌的声音。我知道那是沈初河的围城。

　　黑暗里，沈初河瘦弱的身子蜷缩在围墙的一角，像一张纸，可能比纸更单薄，他瑟瑟的颤抖，他说了一句让我心疼的话，蓝夏，我孤单。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太了解孤单了，它会一步步吞噬着我们的心，直到我们变成没有心的人。

　　那个晚上我陪他看了一晚上的月亮，听他均匀的呼吸声，偶尔会偷看他好看的眉眼。

　　我当时拉住他的手信誓旦旦的对他说，有我，你不孤单。

　　3.喜欢眉目如画的少年

　　当我把沈初河带到苏曼面前时，她惊讶的睁大灵动的乌眸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我当时特牛叉的说，以后，他就是我们的人了。

　　沈初河依然不喜欢讲话，依然喜欢看窗外的白云朵朵，那里有他认为最安静的天堂。

　　我和苏曼依旧每天都会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只是现在多了一个沈初河跟在旁边，他从来不插话，只是默默听着，我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他不是一个人。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了两年。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比如我们三个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捡了只流浪狗养着，看它全身黄绒绒的，我端详了半天，说叫它黄毛吧。苏曼不乐意了，说我没文艺细胞取个这么俗气的名字简直是对这只狗的名誉伤害。我翻着白眼，得，苏大小姐，你来一个。她想了半天，轻轻冲着狗崽子叫了一声，大黄。我跟沈初河很有默契的看向窗外，同时唤了一声大黄。

　　这名字，忒文艺。

　　再比如昨天当唐晓东带着村里他几个小弟堵住我们回家的去路时候，我就知道隐约会发生点什么事，可我不害怕，对唐晓东那混小子我从来只有厌恶。

　　当时我想像个骑士一样挡在苏曼和沈初河的面前保护我的王子和公主的时候，沈初河已经站在最前面了，我当时看着沈初河单薄的背脊久久说不出话来，是什么让我如此感动，至今都忘不了那个风吹就倒的背影。

　　唐晓东看着矮自己一截的沈初河，他轻蔑的看着我说，蓝夏，你这不知道谁生的野孩子都有人保护你了？

　　我可以很坚强的面对我是或不是蓝谨天的女儿，但我不允许别人说我是野孩子，那是我的死角，一碰就疼的伤口。我看不到沈初河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微微颤抖的背脊，随后疯了一般向唐晓东扑过去，我不许任何人诋毁蓝夏。唐晓东被推倒在地，他没想到平时瘦小，安静的沈初河会这么疯狂。当他回过神来冲着他的同伴吼，愣着干嘛，快把这疯子拉开！紧接着雨点般的拳头全落在沈初河瘦小的身上，干净的脸庞上。我让苏曼躲开，自己冲上去死死护住沈初河，我没办法看这么干净的小孩受这样的折磨。唐晓东却一把推开我，一脚踹在沈初河的小腹上，狠狠地说，今天我要他跪着给我认错。唐晓东看着地上的玻璃碎片狠狠插在我的手掌心的时候有一瞬间的错愕，血流出来，那样的殷红让我忘记了疼痛，忘记了苏曼在旁边的撕心裂肺的哭喊，我顺手拿起旁边的一块砖头朝愣住了的唐晓东走去然后面无表情的砸在了他的后脑勺。当唐晓东在我面前倒下去的时候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让他不敢相信的是我真的敢拿砖头砸他，他说，蓝夏，你真狠。

　　是的，他看到了我眼中的狠意和决绝，我冷笑着看着唐晓东，谁要是敢伤害我的人，我会让他下地狱，哪怕我自己也跟着沉沦。

　　唐晓东闭上眼，一颗晶莹的液体从眼中划出，我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唐晓东很快被他的同伴送去医院了。

　　我丢下手中的砖头，身体的力气仿佛被抽干跪坐在地上，转头看看沈初河，再看看苏曼，最后看看自己流血的手，倒吸一口凉气，我笑着说，真疼。

　　沈初河流着泪说，蓝夏，以后我保护你。

　　苏曼拿起我受伤的右手，一边小心翼翼给我吹气一边流泪。

　　在那片夕阳下，我哭了，沈初河哭了，苏曼哭了，唐晓东也哭了。

　　四个少年怀着各自的心事莫名的流泪。

　　3.

　　回到家，一片漆黑，蓝谨天没在家？这是我的第一直觉。摸索着开关打开灯，空荡荡的房间灯光异常昏暗，我搬来凳子站在上面踮起脚尖拿蓝谨天的药箱，太高够不着，只能作罢。简单的清洗了一下伤口，我想用纱布包扎的好看点最后在后面打个漂亮的蝴蝶结，可惜单靠我的嘴和左手是完成不了这么高难度的事情的。

　　我不知道蓝谨天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当时我正迷迷糊糊的睡着，我梦到了一个女人拉着我的手甜甜的唤我夏夏，夏夏。我却哭着喊她妈妈，妈妈别走。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的脸便被蓝谨天如同拎小鸡一样从床上扔下来，摔碎了我的梦。

　　狠狠地，不留一丝余地的摔碎了我的梦。

　　蓝谨天愤愤指着我说，你说说你干了什么事？他俊朗的脸因愤怒而变得有些狰狞，蓝谨天脸上不应该出现这样的表情，他应该是温文尔雅的，就算是生气也只是皱下眉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指着我大吼大叫。

　　我笑了，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眼里一闪即逝的诧异，我知道他又在思念着我的母亲，那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我越长大蓝谨天就越发的沉默，也许我跟她长得太像了。可是我不愿意做另一个人的替代品，所以我收起了笑容，冷漠与他对视，我干了什么事呢？

　　蓝谨天刚刚平息的情绪再次被我挑起，他抓着我的衣领有些激动，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如此狠毒？说着把我扔向一边冰冷的墙壁。

　　身体重重从墙上滑落，意识有一些模糊，额角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可我并不觉得疼，我只是觉得有些悲哀，狠毒？蓝谨天，你根本就不会明白从小在流言蜚语中卑微生存的感受，我每天每天都在承受着各种舆论给予我的伤害，他们说我是野孩子，老师不喜欢我，同学疏离我，我没有朋友，我只能生活在一个人的狭隘空间，自己哭，自己笑，自己看着自己闹。甚至于你，蓝谨天，我的父亲，呵呵，给我的也只是冷漠。现在，你凭什么怪我狠毒呢？

　　蓝谨天张张口，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看着我单薄的身体慢慢倒下，闭眼前我能看到他的眼

　　神一片慌乱。

　　世界一片黑暗，我觉得我解脱了，从这个没有温情的世界离开，只是我还没来得及跟我的少年，我的苏曼说再见。

　　蓝谨天抱起我往医院跑，我能听到他的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这个怀抱是我期待多久了的呢？

　　我想想，是三年2个月零21天，从我喊他名字的那一刻开始。

　　他唤我，夏夏，醒醒，别吓爸爸。

　　眼泪划过眼角，我抓紧他的衣角，迷迷糊糊喊他，爸爸，爸爸。原来我是那样依恋他的怀抱，他的温暖。

　　有什么冰凉的液体滴落在我的脸上，然后随之滑落，我很想看清他的样子，却没有力气去睁开眼睛。

　　蓝谨天，是你为我哭了么？

　　4,.

　　醒来时，已是半夜，我没看到蓝谨天，心里有一丝丝失落，因为我在心里发誓如果在我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蓝谨天，我就原谅他，喊他爸爸。可意外的是我看到了唐晓东，此时他的脑袋被纱布包的严严实实的。原来他被我砸晕后送到了这家医院救治，缝了4针。

　　而救治他的恰好是蓝谨天，我的父亲。

　　他坐在我的病床前，看着我发呆，眼睛通红通红的，他说，蓝夏，你醒醒啊，只要你醒了我发誓我再也不欺负你了。我会对你好，一直对你好的。

　　我说唐晓东你也不能欺负其他人了，见我醒来他眼神里多了一丝喜悦可嘴巴还是那么不饶人他说，蓝夏，真怕你死了。后来想想又加上一句，你要死了，我找谁报仇去啊。

　　我不高兴了刚还说不欺负我来着，于是我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问，唐晓东，你还没死呢？

　　唐晓东白着脸，冲着我囔，你倒希望呢!

　　看着唐晓东木乃伊似的脑袋，我说，唐晓东，你真难看，简直自毁形象，赶紧从我眼前消失。

　　唐晓东指着我破口大骂，蓝夏，你这祸害，明明是你把我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帅气形象毁了，还叫我消失，告诉你蓝夏，从今天起，你得对我负责。

　　我眉目一转，我说，唐晓东，我家又不是养猪的，我怎么对你负责啊。

　　唐晓东气的牙痒痒的又不能对我怎么样，只能摔门而出，末了他说，蓝夏，迟早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中的。

　　是的，落在他手中我将万劫不复。

　　唐晓东走后，我再也无法入眠，盯着天花板静静等到天明，数着时间一秒一秒。

　　当我再次醒来，我看到是沈初河放大的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眉眼微微紧蹙却依然那么好看，他见我醒来，握紧我的手，他说，蓝夏，我真的好害怕失去你，我害怕再次孤单。我冲他笑笑，我没事，真的。

　　苏曼立在我的旁边，微微发红的眼睛证明她刚刚哭过。即使她什么也没说我也能感觉到她的伤心与难过。

　　我的少年我的苏曼，你们两个总是让我如此心疼。

　　5

　　从住院到出院这段期间，蓝谨天没有来看过我，我想之前的怀抱，之前的温暖都是错觉吧，甚至于他的眼泪都应该是为我的母亲流的。我自嘲的笑笑，没什么的，蓝夏真的没什么的，你不在乎，你真的不必在乎。

　　日子又恢复了以前那样的平静，唐晓东真的没再欺负过人。

　　我，沈初河，，苏曼的三人行因为多了一个唐晓东而变成了四人行。

　　起初苏曼是怕唐晓东的，因为唐晓东总是变着法来欺负她。

　　直到那天苏曼生日，唐晓东神秘的从背后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一脸笑嘻嘻的送给苏曼。我转头问旁边的沈初河太阳今天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他摇头，我又问，从东边落下的？我想想不对，太阳还没落山呢。

　　苏曼拆开盒子吓得花容失色她说这是她这辈子收到最刻骨铭心的礼物，然后直接把礼物盒扔回给了唐晓东，扔偏了砸在我的怀里，我拆开盒子，果然够刻骨铭心的，我说唐晓东，你够本事的啊，从哪弄来这么多死蟑螂？找死吧你。

　　苏曼气鼓鼓的瞪着唐晓东，唐晓东笑的更欢了，他说苏曼，你别这样看着我啊，好歹我也蹲了一个月的厨房，才捡着这么些可爱的小动物啊，你要不喜欢，哥下次给你整些更可爱的。

　　我翻着白眼接了一句，下回的是死老鼠吧。

　　唐晓东不置可否的笑笑，蓝夏，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没想到的是苏曼这妞居然抢过我手里的盒子，伸手抓了一把蟑螂就往唐晓东口里塞。

　　苏曼拿纸巾擦擦手不经意扫了痛苦呕吐的唐晓东，下次请你吃死老鼠。我和沈初河对视一眼张大嘴不敢相信。

　　看着苏曼的背影顿时觉得高大起来。

　　帅气。我还沉溺在苏曼伟大的壮举中。

　　强悍。沈初河显然被吓到。

　　该死。唐晓东气得直跺脚。

　　从那以后，唐晓东再也不敢欺负苏曼。我想他是真的怕苏曼塞只大大的死老鼠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