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来到这条小溪,淙淙的水声告诉我,风景是永不眠,时刻演绎着幽静、旷远。心绪还来不及醉入碧绿的翡翠中,被呼哨一声的树枝抓起揉进了红色的星星花里。眼睛顿时迷失了感觉,恍惚闻到柔软的味儿;耳朵在睫毛间丧失了视觉,朦胧旖旎的嫣红一片;肌肤于耳蜗中丢失了听觉,风睡去了点点凡尘,是花,是风,是孤单,是意念,无从分辨,无从知晓。
花是情人的手绢,风如醉酒的胡话,孤单似黎明的谜团,意念挤满了一树的热点。那一朵是黛玉的泪珠儿,冷傲。这一朵含羞着嫦娥的胭脂,奔放。还一朵可爱得如媚娘绽放出宇宙,包容一切。
近看是一朵朵,朵成了云团,粉化成蝶,羽化成蜂,同时振翅敲响了安静的晨钟。刹那间,岸边的微云消散,在草的肩头挨挨挤挤地还给了春的颜色,赠与绿之盎然,尔后绿的浓烈、饱满。啵啵啵地沁入生命的河流,破解了生命的页码无数。草尖里的雨不甘示弱,偷偷地吻醒了蓝天面容,小心地触摸着天之脊梁――白云。
一切都澄明了,那是烂漫的晴天。
远处,那一树树的繁花,细碎成了星点,没有芳香,也失去了轻盈,定格成了风景的破碎,一直塑料成一张平板画,就算挂上千年,依然破碎,只不过年轮会给予它古董的荣誉称号。
一目了然,这是一副山水画,冷冷的水面是暖暖的花。
随梦跳转在时空,找不到依托的平台。稍不留意滑落的梦就此匿迹,身心抖落在秋日的原野。风颤巍巍下的谷粒,饱满的是星星还是泪滴?更或许是汗雨。
星星在夜晚是活跃于天宇中,白天隐介藏形,借高粱的翅膀滑入快乐的魂萦,存贮了多少梦想在谷仓里,贮着藏着,高粱就不堪重负地弯下了脊梁,连连说谢谢,够了。可曾知道星星的数列几何?那是银河寂寞,卸下了压力飞梭。强健的高粱杆子是不喊累的,涨红了脸,淌干了汗液还是满载着星星们的希望,在这个秋日染红了血液,也美化了天空。
星群不见了,希望点燃了,它们或许该回家去。此刻的我还在高粱上吊着,高声欢呼秋日的辉煌,有谁听得见?独独寂寞,踽踽而行。金色的阳光你听的见么?若能听见,请架起彩虹一条,我好下得地面去。我是一个易碎的花瓶,请时光好好珍惜保藏。惬意的画图,我的脚步都舍不得离去。
何时?泪水跳转出了眼睛,飞舞在河湾的傍晚。迷倒一片寂寞,河湾泛起涟漪,它们在唱歌,欢笑,抡起年轮的温柔一缕缕地弹奏着,是心伤的窃窃私语,是久别重逢的心声,是聒燥不安地漩涡,是絮叨不停的偎依。河湾的水滴是淡淡的诗意,眼中的水滴是咸得伤感。同样都是水,为何咸淡不定。正因为你是河湾,我是泪滴。
八百年前,我们都是一家,八百年后,我们依然是一家,没有分过家,也没有吵过架,只是生活的精彩演绎了各自的画面。时而你在画里,时而我在画外。抖颤的泪珠儿,低贱了宝石的价格,看那光华是万里挑一,温柔绝无仅有。它们悲苦了风雨,却懂得了人生的哲理,从哪里来,回到哪儿去?眼睛着实好郁闷,泪水来自于我,却跑到水洼里去?
一湾逝水缓缓地亲吻河岸,那么安静。水中,滴落的温柔下,枫叶一片,它是上天的尤物来至秋天的问候,飘洒在水底孤独了无数年轮。落寞了无数春秋、它似乎很恬静,透过空明看眼睛。
告诫眼睛,来自于水的泪珠,当然回到水中去。我来自于春天的绿色,却背叛了绿色,成就一片枫叶染红了秋日的彩霞,泣血了夕阳,辉煌了一日日,终于熬不过夜色苍苍,沉淀在静默的温柔里,点点火焰依然闪烁,在温软的流里默默地回忆故事。身上的红色火焰终究会逝去,明日我还将腐烂成绿色,书写另一个春天。
谁的眼睛寂然,任由泪水滑落在水之年轮。
谁的眼睛还在伤感,徘徊不前,去远处玩耍一番吧!别在殇里酝酿风景,也别在枯寂里思念过往,逝去了岁月还能怎样?不会诞生出翱翔的翅膀,也无法温暖出甜蜜的阳光。
梦使出浑身解数骗取了眼睛的光芒,瞬间突飞,来到丘陵地带。好美!眼睛俯瞰绿色山丘。只要降下云头,绿莹莹的梯田送上怀抱,随着心情醉入膏肓,谁都愿意做那春天的一抹阳光。
诗歌的蛮荒时代已过,页面参差在五彩斑斓里,抬头是桃花的粉黛颜容,低头是虫鸣阵阵。拾起那委婉的歌喉,踮起脚尖,让虫鸣沾染于花颜的摇曳里,煮起一阵阵春的脚步在山的那头,连接山的这头,都是飞扬的浪漫,都是孕育的希望。
春活过来了,在梦醒的时候活过来,存放了秋的血液,冷静了雪的洁白,它活得大地都失去了空间,索性腆起肚皮让春意更盎然。我也想踩着大地的肚皮,与春光嬉戏。咦?我身在何处?
此刻,我的眼睛藏在花瓣里,心却迷失在脚步间,灵魂也化作绿草醉的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