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日晚十点:大理洋人街
回过神来,电灯已不知何时退出了视野。烛火摇影
久萦心头的传言,一步步踩在脚下。我看到,这个时候还不晚,有人刚刚坐下,或者正在坐下;不少目光,还在游离
红男绿女,入双出对。最先是谁第一个把异国的情调安顿在金花的木桌前?门头上,勾划着与汉字相对的拼音字母。闪动的摇滚乐里,一只只高腰的啤酒瓶,反复被暗光打亮墨绿的身影。窗口,一支白色的烟卷,被一个女人修长的两指夹得有滋有味
洱海的风涛被什么隐淡。一眼看去,小巷尽头,是无以望穿的黑夜
有离去的背影被逐一吞没,以及街头狂舞的那个黑人女郎锋利的尖叫声
10月3日上午十点:大理蝴蝶泉
雨不急不缓地下着。这样的气息,多么适合靠近一部水边的爱情。时间也刚好,上午十点,在离开一阕蝶香之前,足够让慕想在一塘水前实实在在地发呆
蝴蝶、泉水、音乐,这些原始而经典的爱情原素,挡不住的回味,激起挥不去的记忆。门口,五朵金花熟悉而灿烂的笑容又扑面而来,照亮一段情爱在生命中无以伦比的甜蜜和年轻
蝴蝶泉边好梳妆。一朵金花就够了,她的一句笑声,足以打开一池十月的蝶恋。然而,阿鹏和金花的情歌对唱,轻轻易易就带我回到了大理三月的风光里
秋雨淅淅沥沥。我拿在手上的伞,没有打开
苍山脚下,洱海之滨,在一扇蝶翅面前,再多的风雨,也是多余的
10月3日晚九点五十分:丽江四方街
东西南北,可以从多少个方向,走进你的故事;前后左右,能够在多少个角落,采撷你的奇特?人流湍急
沿着水车倾出的一句古乐,我用一种神话寻觅一种神话。久远的传说,被时光的蹄子钉进脚下的青石板上,章章节节,古朴而稀奇的讲述,谱写出今天的一个四方街
热情成打地从对面的阁楼上坠落,被门前的流水洗开。水草在水下蹁跹。鱼群被激|情的波涛从藏身的冷漠里驱逐出来,和四处奔跑的水声东游西逛。一片一片的灯光,一块一块地安静在堤坝的垂柳上
谁把心情一再放逐?散漫的脚步,在迷离的情节里,收不回流连的目光
热情一再高涨。风情万种,夜的霓裳在一盏烛灯的光晕里轻轻搅动着一个似远似近的纳西
绕过密集的车流,丢下千篇一律的市夜,我们从一个平静的路口插入四方街晚九点五十分的胸怀。如此深远
10月4日中午一点:丽江玉龙雪山
草木谦虚地驻扎在缆车最后的视角下,还有平凡的泥土。十月的玉龙山头,是神的殿堂
谁为你喝彩?与神为伍的石头,干干净净住在山上
大雪的外套呢?沿着曲折的栈道拾级而上,越来越觉得身上红色的鸭绒大衣纯属多余。云雾和陽光相互驱逐,你来我往,都企图独占这域圣地
从海拔4860米的高度,心愿继续攀登。我再一次触摸到了玉龙的骨骼,神的心跳;我再一次触摸到了山的哀叹,大自然的叹息。每一双脚步的伸入,都促进她体温的上升,体质的下降
冰川拥挤在脚下的川谷里,晶莹、剔透,丛丛挺拔,坚守着雪山传统的圣洁
此时,2007年10月4日中午一点,雪花还在赶往十月的路上。在冬天的门口,玉龙也在等待自己的季节
10月4日下午五时二十分:金沙江
一瞬间,江水破开万重山岭,直扑到面前来
不可想象,你的歌声的锋利。转过一个弯,我们躲不过命中注定的这场遭遇
戳天的峰刃,一高再高;坠底的峡谷,一降再降。千山万壑的痴情怎锁得住你一往无前的激|情
岁月的题板上,你以一种固定的方式正在路过,路过一段自己的时光,路过时光中一再重复而又不可避免的一幕黄昏。我也只是路过,在生命的某一天,像一句幼稚的诗句寻求成熟。擦肩而过,我只敢说我已经路过
对岸的苞谷地还在青着,三两间老瓦房被苞谷林无声地簇拥。昏黄的夕照挂在高高的坡上
咆哮、翻滚、奔腾,你暴露着不屑掩饰的惊涛骇浪。一如坡上那丛恣意生长的林木,毫不掩盖夺目的绿意。小鸟不慌不忙地飞过水面
10月4日夜十一点:宁蒗泸沽湖畔
疲惫和迟到的点点遗憾终于在木椅上安顿下来。村庄暖着心窝,被涛声轻轻地摇动着
整个夜匍匐在泸沽湖的胸脯上。隔着夜的脸,风反复翻寻着,妄图找到水在夜中那母性生来的色彩
前方,点点街灯像盏盏天灯,似远似近;狗吠声隐约传来,似近似远
摇动着。我分明感到了无以拒绝的拍打,包括一缕篝火的余温,暖暖的
一行人,都带着渴望的双脚。一串脚步由远而近啊
风湿淋淋地从窗口跳进来。从窗口伸出手去,就摸得到泸沽湖的心跳
那位敬酒的阿夏说,老祖母的火塘就在隔壁。夜夜篝火,都是她的支流上一页12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