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高又高,浑身挂满绿绸条;砍一刀,往下倒,孩子乐得咧嘴笑。”你猜是什么?谜底是芦稷。芦稷是一年生草本植物,杆、叶与高粱相似,但比高粱长得高,是我们长江中下游沙地最为普通平常的特产植物。
小时候,每当幼儿园放暑假时,我就会和表弟一起去乡下太姥姥家。盛夏金秋时节的芦稷长得最好,田地里,那一丛丛似竹的芦稷高举红红的穗缨,随风飘舞,如维吾尔族的小伙子,挺着腰板,跳着维吾尔族舞蹈,又似一位位婀娜多姿的姑一娘一挥舞着双手,说着:“怎么啦?馋啦?想吃吗?”每当看到这里,我和表弟就会口水直流三千尺,我们就会赶紧跑去找太姥姥,撒上一顿娇,让太姥姥去砍芦稷。这时,慈祥的太姥姥就会对我们笑笑,放下手的活儿,撩一起布裙擦擦手,拿着刀,下地砍芦稷去了。不一会儿,太姥姥就扛着芦稷,“满载而归”了。看,那竹竿一样的芦稷,被太姥姥一节一节剁开剥去了裹在上面的叶层,整整齐齐地放到我俩小馋鬼的面前。我们俩高兴得手舞足蹈,连蹦带跳地找小伙伴们一起来吃。我们用牙轻轻撕下芦稷的表皮,每当这时,太姥姥总不时叮嘱:小心点儿啊,别割到手。去完表皮,只见翠绿的芦稷,翠色一欲流,让人胃口大开。喀嚓咬一口翠玉一般的芦稷,边嚼边品着清甜的滋味。我们吃了笑,太姥姥看着我们也笑。
芦稷不仅好吃,口味可与甘蔗媲美,而且清火利尿,坚固清洁牙齿,从暑日芦稷上市,直至冬前霜降为止,水灵灵的芦稷是就地可取的待客佳品。芦稷全身是宝,叶子可喂猪、羊,根皮可做柴火,穗头晾干褪籽后就成为扎扫帚的上等材料。
虽然现在太姥姥已经离我们而去,她那块地已被国家征用了,改造成了宽阔的马路,我现在也很少吃到这么美味的芦稷了,但是芦稷那清凉甘甜的味道却让我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