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都不是“省油的灯”

文/徐梦甜 

王珅是一个单亲爸爸，独自带着两孩子生活，他的妻子在生下小女儿王黎的时候难产死了。那时候，儿子王易上初中，正处于青春期。 母亲去世，无疑给王易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沉浸在悲痛中的王珅每天要忙着照顾幼小的女儿，很少有时间顾及到他。这，也让王易颇有不满，认为父亲太偏心，不关心自己。所以，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妹妹。 王易变得有些叛逆了，天天逃课，跟同学打架，班主任老师叫了王珅去学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指责了他的儿子。老师说，继续这样混下去是不行的，让他把王易领回去好好做做思想工作。 

王珅这个人脾气本来就不好，妻子的离世，让他变得更加暴躁。那天的事情，他憋的脸红，儿子让他丢尽了脸，回家后对王易拳打脚踢，细棍子都打断了几根。直到听见儿子说：“不和同学打架了”，这才停手。 王易蹲在角落擦着眼泪，王珅发觉女儿脸色不太好，背着她去了医院。王易这一蹲，便是一夜。凌晨五点，王珅回到家，脸上表情复杂，看着蹲在角落的儿子，有点后悔打他了。然而在他看来，孩子犯错不打，就是放纵他。 王珅收到医院对女儿的检查结果——心脏病。这一刻他的心情很沉重，他下决心，一定要照顾好王黎，就算自己受苦受累，不能让她吃一点苦，受一点罪。 或许是为了吸引父亲的注意，想让父亲把对妹妹的关心给自己一点。王易并没有因为上次被“教训”就改变自己，却变得更加叛逆，甚至接连好几天都不在学校里面。 在王珅的眼里，儿子就不是一省油的灯。老师再次通知他去学校，是让他在辍学书上签字。王珅请求老师给儿子一个机会，但是老师却表明，不是自己不给他机会，是他实在读不下去书了。 

王珅感觉到无奈，又感觉到羞耻，回到家发现王易在家里，抬起手刚要打他，儿子却说自己以后不会在家里了。王珅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他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儿子这么叛逆。 王珅意识到，自从妻子去世，自己就一直照顾女儿，没有给过儿子关心，他自责得跟已经跨出大门的王易说：“对不起小易，是爸爸的错，我不应该忽略你。” 父亲的话，让王易有些动容，这句话是他很想听到的，但是他还是毅然决然走出了这个家。 

若干年后。 王黎长成了一个大姑娘，他常常听父亲提起她的哥哥王易，但是从未见过他。有一天，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男人走进了家里，王黎从他的穿着上判断，这人应该事业有成，也很有钱。没想到这个男人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你是妹妹吧？爸呢？” 王黎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他就是父亲经常说起的哥哥。那么，他为啥这么多年都不回家呢？王黎这人比较内向，没有和哥哥说什么，走进房间，“砰”地把门关上。王易想，妹妹第一次见自己，可能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就没有想太多。 王珅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他看见王易，这是一张熟悉的脸，只不过脸上多了成熟稳重。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想念的儿子终于回来了。 父子俩人在客厅里谈话，王珅也了解到，儿子这些年在外面是没有做“坏人”的，而是选择了拼搏奋斗，如今唯一让他头疼的，是王黎。

王易问父亲，妹妹还有没有在上学，王珅却叹了口气说：“哎，她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精神状况时好时坏。” 原来，这些年王珅对女儿太过于娇惯了，没让她干过一点重活，一方面是吸取对王易打骂的教训，另一方面是因为王黎有先天性心脏病。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以为的爱护，成了对王黎的一种伤害。 被捧在手心里的王黎受不了一点点刺激，长期的娇生惯养，让她变得以自我为中心。因为孤僻，她没有朋友，对于同学的欺负更学不会反击。压抑的学习环境，内向的性格，让她的精神出了问题，终究还是辍学了。 王易说：“爸，妹妹变成这样，不全因为她的性格问题，你应该从小就给她锻炼的机会呀，她被同学欺负，你就应该教她打回去。她没有朋友，你就应该帮她改掉孤僻的性格，让她和别人多交流。她会这样，大部分原因都是您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太过于溺爱，就是害她。” 

王珅听后叹了口气，他一直把儿子的离开当成了自己的错，所以将应该给儿子的关怀加注在女儿身上。不懂儿子说的这些道理，造成了女儿的不幸福。 第二天，王易载着父亲和王黎，去医院给妹妹治病。一路上，王易都用关心的语气和王黎说话，王黎也渐渐不再觉得别扭，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王珅看着兄妹两人，在心里默默感慨：“儿子和女儿都曾让我觉得不是省油的灯，却没想到是我的教育方式有问题，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