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瓷色天青

文/毛小祎

野绿连空，天青垂水。 

江南多水泽，处处可见清潭绿波，气候温暖湿润，常常烟雨连绵。在这里你可以看到，青山与湖水相互映衬，碧绿的湖面常常会遛出一尾小舟，船撸轻轻划破水面，泛起淡淡涟漪。远远望去，一湖，一山，一小舟，勾勒出一幅清雅、幽深的山水画。而却还有一样风景，比眼前的山水还要动人心魄。它，就是隐藏在山天水边中的那一抹天青。

什么是天青色？天圆地方，天青地黄。天青色是指大雨滂沱后天空放晴的颜色。北宋词人张先这样形容天青，“素色溶漾都净” ，素，让人们感受到天青色独一份的淡雅；净，荡漾的水波与天边的青色相接，干净明亮，宛如一体。让人的内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如春风微拂面，冬阳暖人间；又好似江南的吴侬软语，温柔可爱，让人联想到“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的江南女子。

但天青色难以寻觅，只在雨后微微放晴的刹那间，在天边的白云处，稍稍探出头来，却又像未出阁的女子，遇人便害羞的迅速躲了起来，让人们很难一窥真容。

对于这样的颜色，自然受到了古往今来许多名人大家的喜爱。五代十国时期，后周世宗柴荣在面对属下请示该烧制什么样的瓷器时，批道“雨过天青云破处，者搬颜色做将来”，是那大雨过后，云彩裂开，缝隙里的那种天青色。那种粉粉嫩嫩的青，不是那种非常耀眼的蓝色。工匠观察了无数次的雨过天晴的云破之处，寻找那一抹天青，也不知费了多少心血与努力，最终产生了古瓷中最有名的天青釉色瓷。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天青色是在儿时看过的一本杂志的插图上。在图中央，一个天青色釉色瓷静静的立在那里，淡青色的瓷身，夹杂着微微的蓝色，青如天，明如镜，让人难以忘却。这是我与天青色的第一次见面，虽然可能图片上的她少了几分韵味与风采，但那一抹淡青外加一丝不易察觉的幽蓝深深的印刻在我的脑海里，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在我心中，这个天青色的瓷器有着神奇的魔力。每当我心情烦闷的时，看着它，我的内心就会变得宁静下来，负面情绪就像被雨冲刷过一样，一扫而空。有时，绝美的颜色将我思绪带向烟雨朦胧的江南、雨过天晴的天边，我仿佛置身于湖面的小舟上，面对着眼前梦境一般的山水之色，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后来，偶然了解到一个知识，让我对天青色有了更深的体会。周杰伦有一首名叫《青花瓷》的歌曲，第一句歌词便是“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起初只是觉得这个词唱起来比较好听顺口，后来了解到天青釉色瓷的制作过

后来了解到天青釉色瓷的制作过程，才发现那个歌词写的十分精彩。在古代，人们对天气的预报并不准确，只能依靠流传下来的经验，粗略的预知天气。天青色的瓷器也因此极其难以烧制，因为天青色想要在瓷器上展现，需要严苛的气候条件，只有在每次雨过天晴的短暂时分，进窑烧制，才会有一丝希望烧制出天青釉色瓷。

烟雨天晴，方有天青瓷。那时我才读懂了“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则等你”这句歌词的真正含义。至此天青色在我眼中便有了一丝爱情的味道。

总之——天青色等待的是一场朦胧的烟雨，而我何时能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