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叔恭
谁能料到,那个矮胖老怪朝着东郭婉萍和龚旗玲的全身上下看了几眼后,兀自发出喈、喈、喈干笑的淫声道:“盛老弟,今天艳福不浅,可染指牙际牙惠了。人家说白天鹅的肉爽口鲜美,其实不然,野山中的童子鸡才是爽感味中美!”
那个喈喈干笑说话的老怪,名字叫作倪翁,年已五旬多。而那另一个瘦高个子手提三股托天叉的,名字叫作盛天顶。此两怪,在年青的时候,为了混口饭吃,曾在曹洞宗寺学过几天武艺,算是拜过惠课禅师为师。因为他们犯下了严重的戒律,早就被曹洞宗寺驱逐出寺门外去了。但是他们仍然自称是洞山派的挂名俗家弟子。
近一二十年来,此两怪都是寄住在南昌府城的青云谱里附近。今天两怪不知为了何事,竟然离开南昌府城的老窝,到这偏远的樟树县镇来。紧接着,听那高瘦的盛天顶胁肩谄笑道:“倪老兄,老牛吃食幼草,会觉得不上牙没劲头。你若想弄小旦嫩雏童子鸡,吃食的火候,最好要掌握在临下蛋之前。因为此时的肉最为肥美。假如过份偏早,粉头精肉未肥实,吃食起来反而干巴巴没油味不上劲!”
灵灵意欲出手教训一下那两个老妖怪,却被精精暗中拉住,示意她不要先行动手。就在这个时候,又匆匆忙忙上来一个看来老态龙钟,骨瘦如柴,但十分精明清癯的老僧和一个神态倜傥,朱唇粉面的美青年来。端的有分教:
江岸两边水淘沙,祸根入土长萌芽。
灾害未消无安泰,寒风暗吹冻万家。
危难未过,坦途无望。有心扶助,反坠地网。先说那个清癯奇瘦的老僧,他身披一件破旧的袈裟法衣,手拿一支手杖剑。别小看此种人,往往内练一罡气,外练筋骨皮。再看其身后那个朱唇粉貌倜傥的美青年之时,他刚适龄弱冠,年纪不过十八九,身高却有六尺以上,肩宽背阔,腰细膀粗,双眼炯炯有神,堂堂一表人才。再细看他,头戴一顶透风壮士儒生巾,身穿紧身箭袖儒生衫,腰系青玉色真丝带,足登一双皂色多耳透气鞋,外面加披一件米黄色的飞天英雄氅,手中握着一把白铁大折扇。看他少小年纪,却显得英俊威武,犹如玉树临风,丰逸神采,奕奕绝伦。
那一老一少,刚刚上得楼来,两眼略微一扫,方要朝着梯口处的那桌空椅上坐下。猛然之间,听到邻桌那个破锣嗓子声音的大汉暴喝道:“呔,给我退下去!这楼上的雅座,没有你们的位置!”
谁能料到,那一老一少两个人,却是目空一切,充耳不闻。他俩当作若无其事,照样寻找他们的座次,照样慢条斯理坐定下来。
接着,那邻桌的另一个手拿棍棒的大汉,用其手中的棍棒,先行笃笃笃敲敲楼板以后,方才大声呵斥道:“难道你们都是聋子?喊你们下去听到没有!你们若是再不走,我就打断你们的腿脚骨了!”
刚刚大喊大叫的汉子,名叫童五。适才那位破锣声音的大汉,叫作罗七。还有另外一名拿着棍棒的名叫李多。此外,还有那名佩着一把泼风刀的名叫周永。那四名凶猛的大汉,都是樟树县水陆有名的捕头捕快好手。
是时,那李多也用棍棒敲了两下楼板,而后高声呵斥道:“你们到底下去不下去!还是要我们使用棍棒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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