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少女——《侠义少女》连载之一百七

作者：林叔恭

　　寒冬腊月，木衰草枯。乐盛归悲，泰极转负。却说那位老大娘更加悲哀地大哭道：“你这位小叔赶快走吧！我穷老婆子不认识你来！”

　　这个时候，又走来一个看来五十多岁的老汉，听他叫道：“这不是韩大嫂么？你怎么这样傻，赶快回家去吧！”

　　精精看着那个老汉，斯须才问道：“你认得她么？”

　　那个老汉随即答道：“怎么不认得她来！她确实有个儿子叫作韩贵堂，此儿比较孝顺，从未顶过母亲一句话，而且为人十分勤劳勤奋。她也确实在三个月前，娶了一房良家的儿媳。她那媳妇儿叫作诸金花，乃是个十分孝敬婆婆的女子。我老汉也是韩姓的人，算来还是与她们是个同宗同堂。故知道这个韩嫂子，是个大好人。她一贯为人和善和气，人又勤劳朴实，左邻右舍，都是说她一是一，二是二的厚实人。但要知道，这个小水潭，有个大漩窝，常常闹水鬼。因而这一带的人，都知道这个小水潭，是个有鬼的脏水潭。如有投水者，大多是救不起。因为那个水漩窝，会把救人者也卷走吃掉。依我看来，韩嫂子可能被这里的水鬼，蒙了心窍去，才会走这一条路的！”

　　灵灵又问道：“大娘，你老若是有冤枉事情或者被人压迫欺负去，不妨说出来听听看，也许我弹弹手指头，就可以为你老出口大恶气的！”

　　老大娘又看了灵灵一眼，尔后叹道：“我猜测你们两个，是有钱人家的公子。也许你们的兄长与父亲，做了带兵的武官。但是，别说是你们两个书生公子，即便你们两位，是个带兵的提调官，也很难斗得过人家有钱有势有拳头的功夫来！”

　　灵灵信心百倍地说道：“若是因为对方有钱有势有武力的话，我们定是管得了！我们所恨的，就是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

　　灵灵话音甫落，从地下拾起一颗大砖头在手，当着大家的面，用手揉揉捏捏，很快都成了细沙子形状。遂听灵灵接着道：“你们都看到了吧，是对方的脑壳耐捏？还是这一颗砖头耐捏？是对方的头颅硬，还是这一颗砖头硬？”

　　老大娘原本是个明白人，见她吃惊地感叹道：“我一家人，都与钱员外逼债有关。看你们都是小小年纪，能够奈何他们吗？”

　　怎能料到，适才那个姓韩的老汉，却是抢先劝解道：“若是提出别的条款来，我绝不从中拦阻。倘使与钱员外有关节，我老汉要奉劝你们，千万不要来管这桩事体。那个钱员外的大名，叫作钱多，今年七十有余。他的大夫人在早些年，替他养了二女四男。单说他家中的四男吧，大儿钱龙、二儿钱虎、三儿钱彪和四儿钱豹，都是碰不得的人物。他那四个儿子，不用说他们有钱有势了，单在拳脚武打方面，就无人能够敌得过他们了！再说那个老员外钱多，更是远近闻名的高手拳头老。还有樟树县的知县梁伯温，是钱多的大女婿。本县的甘知县，是他的二女婿。新余县的县官，是他亲胞妹的儿子。高安县的知县，是他小姨妈的儿子。宜丰县的知县，是他夫人的娘家侄儿。万载县的知县，是他的姑表亲。连南昌省府里，也有好几个姨表亲在里面做重要的官员。可说这东、西、南、北的各县，左、右、前、后的各州，都有钱多的亲戚在做官。他们的亲戚为什么如此多呢，正如本地老百姓常说的，一朝作了官，八代表亲来相认；一朝落了难，眼前姻亲断路不相识。这也是俗语所说的，官家如树根，根根交叉相串。即是说，官串官，官官相串；官护官，官官相护。钱财是他们的多，说理是他们的对，论法是他们的正确。有个别的村民，被他们的儿子打伤打死了，请人写禀状告到县厅老爷那里去，结果呢，还是他们打死人的有理合法。在这个方圆几百里之内，有钱的大户人家，也不敢与钱员外钱多顶着干。还有更加凶恶的，钱员外的几个堂兄弟，更是此地有名的刀笔吏兼讼棍。他们能够靠文字刀笔作呈害人。若是他们抢人资源田产，霸占奸淫人家妻女，到头来，都是他们平安太平无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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