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1:刘伯承密促组军 蒋介石怒批免议
光阴荏苒,时间到了1948年春,鉴于蒋介石不顾全国舆论的谴责,一意孤行,硬要在南京召开所谓国大代表大会,扮演一场竞选总统的丑剧,以李济深、何香凝、柳亚子、谭平山等为首的国民党各民主党派的元老们,联合在香港宣布成立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紧接着,在上海成立“上海民革”,积极地开展了反蒋斗争。
却说范绍增在上海搞的那个似是而非的袍哥组织――“益社”,也更其兴旺。它正值蒋介石集团倒行逆施,任人唯亲,排除异己,任意宰割地方军人的时候,许多曾在抗日前线流血卖命的人,失去依附而门闲置善,前途渺渺,后顾茫茫,惶惶如丧家之犬。他们为了自己的生存,不得已乃寄希望于范哈儿这位“豪爽汉”。因此,“益社”无形之中便扎根于杭州、苏州、无锡、上饶的五个军官总队之中。由于,“益社”人数众多,大多对蒋介石有反感,故成了“上海民革”策反的工作重点。中共上海地下党负责人肖潜和“上海民革”负责人郭春涛召集部分民主人士在上海环龙路46号聚会,主要传达最新局势和下一步行动方案。范绍增也被邀请参加了会议。
郭春涛环视大家说:“当前,蒋介石的政权十分动荡,一向以为可以任意挥舞的大棒不灵了。尤其是经过8年抗战幸存下来的非嫡系部队,遭到锐意裁汰,无情宰割,不仅士无斗志,而且将怀二心。在东北有曾泽生举义于先;在华北和西北有傅作义、董其武归顺于后,其余各地军民亦多揭竿而起,反蒋武装力量到处兴起。”
郭春涛继续讲道:“但是,也考虑到,如果让这些组织任其发展,也会酿成灾难,其结果不堪设想。因此,中共中央和民革中央要求国民党干军事工作的同志,应把反蒋斗争的重点从军事工作转移到政治工作方面来。主要从政治上进行策反,用以分化瓦解蒋介石集团,毋须另行组织什么组织,一则避免和加重人民的负担而影响军民关系,再则不利中共中央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最高统帅部的统一调派和指挥,甚至会妨碍相互间的合作。”到会人员,人人点头称是。
“告诉大家,中国人民解放军已有足够的力量解放全中国,预计1950年初进军西南。在此,我希望国内各民主党派要着重与中共在政治上密切合作。这里特别要指出的是,‘民革’同志搞军事活动的较多,如欲进行军事工作,应在原军事机关尽量掌握所属单位相机行动;退役军人,必须重振旗鼓;进行武装反蒋的,应尽量利用与国民党军队的历史渊源,寻找机会,渗透到蒋介石集团的部队中去,借用他们的旗号、兵员、武装、粮饷等,不增加人民负担,必要时内外呼应,反戈一击,迎接解放。”会场上群情激动,长时间鼓掌。
会后,郭春涛请范绍增留下,说是有要事相商。
郭春涛把范绍增带进一间小屋子里,让座之后,忙从内衣里取出一封信件,交给范绍增。范绍增取出一看,原来是刘伯承写给自己的一封亲笔信。
刘伯承的信,直截了当,建议范绍增回川组军,接应人民解放军解放大西南,解放四川。
范绍增握着信,半天都没说出话来,万万没想到共产党人真是胸怀宽阔。我范绍增干了那么多对不起他们的事,如今还看得起我。我范哈儿只有拼死拼活地干才能够报答他们的一番热忱。至于组军一事,杭州、苏州、上饶等地的五个军官总队的大批失意军人中,不少是自己的老部下,他们被解职后,政治上失去依附,生活上倍感艰难,苦闷彷徨,走投无路,都认为我在袍哥组织中很有号召力,总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多次敦促我到南京找顾祝同去!
却说范绍增带着要求组军的报告,匆匆来到南京,找到顾祝同说道:“顾总长,鉴于目前时局变幻,我有一愚见,特来向你报告,不知该讲不该讲?”范绍增装出一幅谦恭的样子。
“范哈公有何高见,快讲快讲!”
“目前局势极为不佳,不论政治军事,于党于国都很不利。在东北、华北、华东各战区军事上节节失利,损失惨重,民心厌战,壮丁抗征,而共军则空前壮大,愈战愈猛,其势锐不可挡。照此发展下去,不久,我军必将退居西南,为了党国利益,我想在四川、西康利用我在袍哥中的影响,短期内组织一个兵团,阻止共军进攻,以保西南一隅,将来伺机光复全国……”
顾祝同也正为前线失利大为头痛,听到范哈儿此番建议,觉得有些道理。目前的确兵员竭蹶,战局穷蹙,共军空前壮大,来势凶猛。范绍增此举虽近乎抓沙抵水,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好得多。想到这里,顾祝同懊丧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范绍增从顾祝同的表情上看不出有反对的意思,便打开皮夹,取出那份《报告》,递交给他:“不知此举……”
顾祝同接过《报告》,拍着范绍增肩头:“范哈公,你放心,我马上签署,呈报委座审批。”
第二十四回 2:刘伯承密促组军 蒋介石怒批免议
却说蒋介石将顾祝同签呈的报告一看,不禁火冒三丈,破口大骂:“娘希匹,他范哈儿也有找我的时候?”
蒋介石为何如此大动肝火?
那还是在国大代表大会竞选副总统,李宗仁、孙科争拉选票的时候。范绍增以国大代表的身份前往南京参加大会,刚刚杂中央饭店住下,突然有人送来一份“请柬”。他打开一看,原来是蒋介石请他和杨虎、杜月笙到总统府官邸谈话。
来到总统官邸,蒋介石一见如故,又是倒茶,又是递烟,态度异常热情,几句寒暄之后,便扯上了他的正题:
“三位老兄,孙科作副总统,你们觉得如何?”
蒋介石这突然的问话使杨虎十分为难,他想要是回答“行”,表示说要投孙科的赞成票,蒋介石当然高兴,但自己又不愿意;要是说:“不行”,就意味着弃权或投反对票,自然会使蒋介石不高兴。因此,他只是“这个这个”地紧张得说不出下文来。杜月笙则马上补了一句:“我看孙科还是可以的。”
此时的范绍增早已明白蒋介石推孙科出来的目的,无非是希望孙科今后栽培蒋经国,搞“孙蒋而蒋孙又孙蒋”的“三朝统治”。而李宗仁呢,虽是东南的盟主,但为人诚恳,没有官架子,国民党的一些杂牌军队及南北地方人士,都对他有好感。抗战胜利后,他担任北平行营主任,在处理当时学生的反美爱国运动时,采取较为温和的态度,赢得中外人士的较好评价。最根本的一条,是他有强烈的反蒋情绪。总的说来,选他比选孙科上台合适得多。想到这里,便开口说道:
“委座是知道我的,我是个大老粗。我今天能得到委座的信任和朋友们的抬举,就是靠了信用两个字。”
“不瞒委座说,今天上午李德邻(李宗仁)、郭德洁两口子特别到中央饭店去看望我们,希望我们对他支持。我们已答应选他为副总统。为了不失信于朋友,对孙科先生我们只能表示歉意了。”
杜月笙悄悄地踩了一下范绍增的脚。范绍增把脚抬开一段距离,表示对杜月笙所递的暗示不予理睬。
杨虎看范绍增已明确表示态度,便接着范绍增的话尾说道:“范兄说得对,吐出去的痰我们是不好舔回去的呀!”
蒋介石知道范绍增对川、康、渝的200多名代表和杨虎、杜月笙对安徽、上海的300多名代表可起举足轻重的作用,当自己的要求被婉言谢绝之后,仍然贼心不死,便奸猾地转弯说:“既然你们已答应选李德邻,那也一样,这就不谈了。可是,还希望几位运用自己的影响向你们所联系的代表作些工作,请他们支持孙科就好了。”
范绍增见蒋介石的话有空子可钻,灵机一动,立即说道:“这事好办,我们回去之后,一定向他们把委座的意见如实地转达到!”
“呃!不!不!不!这样讲出去,搞不好还会说我搞小动作呢!”
三人出了总统官邸,乘车直回中央饭店。途中杜月笙埋怨着范绍增:
“你也不分个对象,对‘老头子’哪能直言不讳?他要你支持孙科你就答应嘛,选举时是搞无记名投票,鬼才知道你投谁的票。”
“哎,有啥法?生就的脾气。”范绍增笑着回答说。
几天之后,选举结束,李宗仁获胜,孙科落选。
蒋介石后来探知范哈儿不仅给李宗仁拉选票,背地里还给了一笔巨资给李宗仁作活动经费,气得脸色铁青,只是苦于未抓住范哈儿的把柄。这会范哈儿欲组军,更是气上加气,从桌上抓起一支笔,在顾祝同送来的《报告》上面,重重地划上了“免议”二字。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编辑:王怡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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