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高成
20.风雪夜漫漫
那夜我们睡在了一起，但都没脱衣服，她睡得很沉，也许确实很累了吧！夜色中我看着她那肤如凝脂的脸颊，伸手去摸了摸，又凑上去轻轻地抱了抱，我感觉幸福溢满了全身，感觉空气好像都在冒泡泡，嘴角浮起了微微的笑！
我只是觉得那是一种美，那夜，从熄灯到天明，一夜相安无事，她就像是沉睡的睡美人！我不忍打扰她！
第二天天明的时刻，我睁开双眼已经天色大亮，我看见雪拉开窗帘，安静地看着窗外，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打在她的身上，我看着她站在亚麻色的光线里，愈发显得妩媚！
就像是周敦颐《爱莲说》中的荷花，是那样的亭亭玉立，让我只想远观而不想亵玩！
那一刻，我明白了，原来爱，是如此的美妙！不一定要占有，只要看着她怡人的风采，就会会心地微笑！
我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她转身回眸，那眸子犹如一泓闪亮的秋水：“你醒了？”
“嗯！”我点点头：“一直在看你！”
“你总是这样？让我都不好意思了！”她有些撒娇地走到我身边，俯身贴着我脸颊。
“真的，雪，我说的是心里话，当我看见你的时候，就像看见清新而又自然的和风，就像边城漫漫风雪夜里的明灯，就像盛夏时节满树的繁花和无垠的秋水！只是觉得，那就是一种美，让我不忍亵渎！”
“我知道，也许你是真的喜欢我！”她的眼神有些微微的湿润：“你的眼睛不会撒谎！这些年来，遇到的男孩子，可谓成千上万，但总感觉都是那样，一开始认识，一有机会就想声色犬马，动手动脚，可是你却不一样，你让我感觉到了你的与众不同！”
她微微地朝我身上靠来，我心里扑腾扑腾一直在跳，她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脸颊，然后俯身与我相吻，在那个俯身的瞬间，我浑身都像是有触电的感觉，那感觉是如此的深刻！
像烈火，像冰锋！
……
走出宾馆去吃午饭的时候，此刻她已不再那么拘谨，显得很自然了！
我想，此刻我已真真正正地和她走在了一起，摆脱了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恋人！
我们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地行走在喧闹的大街上，我忽然觉得很幸福，所谓的幸福，我想不过是一种内心的安逸和满足！
我本想随便找个小吃店买个盖饭就打发了，但是雪坚持要请我吃大餐，她说：“好不容易见到你，我得好好请你吃东西！”
我忽然有些羞涩了，这话让我觉得有些尴尬，毕竟自己是男的，怎么能让女朋友主动请呢？
“我请吧！你不远千里为我而来，我得好好犒劳犒劳你！”
她微笑：“你有那份心意就行了，你还是学生，哪有多少Money？我怎么忍心花你的钱？”
我还想说什么，她忽然拉着我的手说：“风，瞧，前面那餐馆感觉不错！走！”
这是一家环境不错人流量挺大的餐馆，装点的古色古香，笙歌悠扬，在那个时候，我从来不会请人到这样的场所破费，而她点了满满一桌子丰盛的菜！至少上了十几道，让我瞠目结舌！
“没必要这么多吧？足够一桌子人吃了！”我看着她说。
“没事，我随便吃一点，我看着你吃完！”她搞笑一样地对我说。
“寂寞的人，空虚的胃，哪里装得下？”
她忽然低头沉思，对我说：“其实，我一直觉得很愧对你！总感觉像是欠了你什么，所以希望现在好好补偿你！”[NextPage]
“愧对我？为什么？”
周围有食客路过，看着我们两个青年点这么多东西指指点点，显然是要浪费不少了！
“因为我让你寂寞了！我和你恋爱不能给予你，不能帮助你，甚至不能陪在你身边！我拖累你两年了!”雅舍的外面有幽咽的琴弦，听得我格外伤感。
我深吸一口气：“没事！真正的感情，是需要时间的考验的，也经得起岁月的洗礼！此刻，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了，就不要伤感！好吗？”
“嗯！”她勉强地一笑，“来，你尝尝这个！看着还不错！”
………
那天我吃得很多，连肚子都快被撑爆了。我吃得满嘴油腻，她看着我呵呵地笑，没办法，小时候穷怕了，长大了就贪吃！
想起在边城的漫漫时光，有时候挥霍无度，月初还有充足的资金，到月中就给花光了，月末几乎是艰难度日，吃方便面都成问题！饥饿的时候倍感愤怒和浮躁，有时候就想，现在谁要是请我大吃大喝给我大把的钱花就好了！
第二天，我们离开了喧嚣的市区，乘车去到了一个美丽的地方，那里有山，有水，有山寺的寺庙和道观，还有典型的西南喀斯特地貌形成的溶洞，在群山环抱中，领略着自然的美景，倾听着山寺的暮鼓晨钟，坐在沿途小道的石板上休憩的我有种恍若梦幻隔世的感觉，那一刻，我的心里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在问今天的自己是否是真实的自己？今天的情景是否是在梦幻之中？
在这狭窄的山道之上，是否她会犹如聊斋中的狐仙，瞬间即使，从此之后，便只可追忆，不可再寻？
一种莫名的悲伤浮上了我的心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山寺的暮鼓晨钟响起，隐约之中仿佛有人在我耳畔悠悠告诉我：“红尘寂寥，这一切都是假象！”我忽然浑身战栗，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我拉着她的手，一下又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我忽然很害怕眼前的一切真的都会是假象！害怕真的有一天我会失去眼前的一切！害怕所有的真实都是虚幻！
“风，你怎么了？”她看见我异常的反应，也紧紧地抱着我，关切地问我。
我说我害怕这一切的山，一切的水，今天所有的真情和际遇，都是假的！我害怕今天的所有，终有一天，都会消散，都会一去不复返，我害怕我们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说完我扶着她的双肩，凝视着她的双眼，信誓旦旦道：“让我再对你说一句话，让这苍山绿水倾听，苍天大地作证！”
“你说吧！”雪睁大了眼睛很认真地听着。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她轻轻地靠近我，眼角泪光闪闪，嘴唇贴在我耳畔轻声地对我说：“我听见了！你不是用嘴说，而是用心说，还有这苍山绿水的倾听，苍天大地的作证！”
“今天的所有，都是假象吗？都会化为乌有吗？”
“千年之后，我们都会化为乌有，但今天的一切，都不会是假象！”
我像个手里捧着心爱糖果的小孩，那么的害怕失去心里的至爱，徘徊在山寺的小径上，满山的落叶萧萧，遥望着飘荡在远处的白云，我仿佛回到了生命中最原始的周期！
她捧起我的手，又像小狗一样地含着我的手指，忽然狡黠地冲我一笑。
我只觉得无名指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我满是无奈和带着责备地质问她：“为什么要咬破我的手指？”
“这样你就不会觉得这是虚幻，这是红尘之中的假象，你就会无比深刻地记住我，记住今天的一切山，一切水，一切的际遇都是真实存在的，记住在这茫茫尘世中，还有一个人，曾经真真切切地思念过你，爱过你！”[NextPage]
站在遗世独立的风中，我忽然紧紧抱住她，我知道了什么是真情，什么是爱恋！即使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背叛了你，那么，还有那么一个人，依然在你的背后默默地看着你，想着你，支持着你！
也许它会很狭窄，但是却会很纯真！
在那短短的一天里，我是那么的纯真和快乐，因为我感受到了红尘之爱，感受到了冷酷世界的有情有义，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我知道这比任何的黄金钻石都要珍贵！
我已经没有过多的钱，甚至为了回学校的路费而发愁，当我站在游览景区售票处囊中羞涩尴尬地只搜出三十元钱时，雪笑着说没事，她带着呢！并且对我说：“风，只要你想去的地方，我们就一起去！”
“你有很多钱吗？”我愕然。
“我不在乎钱，我不在乎别人的，也不在乎自己的，到昆明的时候，你误解我，我差点把刚买的手机扔了！我爱你，哪怕你贫穷不堪，我不会在乎物质，我只为了感情，只为了你！”
“你总让我感动！”我开心地笑。
她一下买了两张景区游览的通票，我们一起手牵手走过了绿绿的翠竹林，深深的溶岩洞，一起在洞中的地下河划着小舟看造物的神奇！直到今天，我仍然记得她那时荡漾在脸上纯真而又甜美的笑容，那是多么的幸福和依恋！
天色黄昏的时候，我们就进找了个住所住下，我记得那屋舍风景很好，背后是苍茫群山，松涛阵阵！黄昏夕阳落照，天边云霞浮动，苍山与云天看似相结，这样景色我觉得蔚为壮观！
“风，你看什么？”看我呆呆地站在窗前，她走到我身边问我。
“看这片闪耀着无限美好的云南森林！”
“有才情！我以前没有到过云南，印象中总感觉很遥远，就像是桃花源一般的地方，什么蝴蝶泉啊，古城啊之类的风花雪夜，总觉得是个洋溢着爱情的浪漫境地！” “那现在来了，感觉怎样？”我看着她问。
“嗯，很好，主要是因为云南有个你，有个我所爱的人！”她拉着我的手颤悠悠地说。
我开心地笑了！幸福甜如蜜！
“才子，外面景色不错，你不是擅长作诗么？本小姐现在要考考你，是否有真才实学？限你马上作诗一首！”这妮子头脑异常机灵，想不到此时竟要临时出题考我作诗。
不过这可难不倒我，虽然我并没有太多的才学，但写几句拼凑的诗句，还是没有问题的。
“让我想想！总不能让我的佳人不远千里而来而大失所望地回去吧？”
我想了想，于是道：“有了！”
“看云飘苍山，雨落窗前，长虹贯日，午夜飞雪，万家灯火，人间几许愁怨皆微渺！ 叹滚滚潮流，密云如墨，冷风骤起，雷霆炸响，闪电劈开，试问谁是英雄真豪杰？”
她轻轻地拍拍手说：“好啊，有气势！”
我念得这么有气势，其实就是一时兴起，随口胡诌的。
“像是一幅对联了，有没有名字？”
“苍烟落照，谁为豪杰？”
“呵呵，我想我没看错人，开始就觉得你与众不同的，现在还觉得你很有思想抱负！也许某一天，你也会叱咤风云的！”[NextPage]
“不会！”我想了想说：“其实，我并不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人生不过区区数十年，我只要有真实的幸福，哪怕平淡无奇，我也心满意足！”
“我也是！”她主动俯在我胸前。
说是俯在我胸前，其实是低着头的，这个美丽的女子，有着太多傲人的资本，不止青春美丽，而且体态婀娜，一米七的身高一点都不逊色于我，所以和我走在一起，她几乎只穿平底鞋。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外面已经没有黄昏日落，夕阳晚照！
“孤身来到云南，就没想过害怕吗？”
“说不怕，那是假话，不过我挺大胆的，呵呵！”她笑说。
“就不怕遇到坏人？”
“前怕狼，后怕虎，那怎么能行呢？生命有时候就是一次冒险！”她说的很坚决。让我感觉这个女孩子，她柔柔的美丽外表下，其实掩藏着一颗坚强的内心。她有着类似江南女孩的灵秀，却也有着北方女孩的大气磅礴！
“就不怕，迷失这片难以预料的云南森林？”我故意问。
“不怕，我愿意迷失……”她的目光无限温柔，闪动着流光与魅惑，她的青丝如段，散发的发香让我有些想入非非。
“你要我吗？”
“我要……”
一股冲动让我忽然难以自持，我不要再假装矜持，不要再虚伪昏惑，就算我是佛祖，我也愿毁了这千年道行，此刻，我只愿红袖添香于身侧，曼歌妙舞于月下！
我用近乎膜拜和颤抖的双手抚遍她全身，又亲又吻，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窗外松涛阵阵，有温柔的月色俯照窗前！
眼前的伊人，她千娇百媚，娇喘微微！
我听见红尘中莲花绽开的声音，体悟到了那“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境界！
那淡淡的胭脂香味，萦绕在我的鼻梁之间，此生永远无法忘却！
那一夜，风雪夜漫漫，每一寸光滑细腻的肌肤！每一个动人的耳语，都让我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恍若梦幻隔世一般的缠绵与柔情，让我忘却了滚滚红尘！
以至于那个群星闪耀的漫漫长夜，让我在事毕之后忽然觉得过去的二十年算是白活了！
她轻柔的小手紧紧地抱着我，甚至还在我的后背上抓出了几道血痕！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身上像是有被小猫挠过的痕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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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李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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