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雪纷飞。
如今,不可一世的他,却只是安详的躺在棺椁里,不再如往常。
一袭妖艳的红色长裙,没有过多的装饰,如云的秀发,弯弯的柳叶眉,一双眼眸紧闭,小巧可人的鼻子。
她一动不动地趴在棺椁上,神情悲怆。
而更吸引人的是她浑身散发出的气息,仿佛那不小心坠落凡尘,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如雪地中一朵妖艳的血玫瑰。
她缓缓坐下,冰冷而又精致的脸上,微微的冷笑浮在略施粉黛的脸之上,她抬起了身躯,双肩放平,将束缚在身后的古琴拿出来,芊芊玉手抚弄着琴弦,一阵轻柔美妙的琴音响起,如丝如雾,如烟如雨。
琴音轻缓柔美,琴音如淙淙流水流过倾听者的心田。琴音渐渐转意境渐变,升至另一阶段,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宇,为什么不可一世的你,现在却躺在这里像个死人!?”女子红唇微启,语气里略带抱怨。
“他们都说你死了,我不相信,你怎么可能死掉!?他们还威胁我把这慕容府邸连同你交出去。”
“你怎么还不醒来!?你的一切都要赴之东流了,我认识的慕容宇是不会允许这一切发生的!”
女子越说越激动了,琴音没有了之前如流水潺潺的隽永。
一片白雪皑皑,女子一个人坐在正中。陪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府邸和一具棺椁。
突然,她的琴音戛然而止,出乎意料的停止了。
女子看向棺椁,很是柔情的说:“宇,等我把客人赶走了,再为你抚琴,可好?”
“哐——”
门被狠狠推开,没有丝毫的怜惜。
“兄弟们,给我把整个慕容府包围起来!”领头的黑衣男人,手里握着大刀,扯着嗓子呐喊着。
女子只是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的情形,没有惊慌,更没有害怕,还是依旧如此冷艳。她知道,这一天迟早都会到了,只要慕容宇一出事,想要取替他的人太多太多。
“血玫瑰,你这个慕容府的走狗!今天,我唐逸夫就要代替天下之人灭了慕容。”
女子叫做血玫瑰,的确是人如其名,冷漠而艳丽,高贵而妖娆。
她一言不发,只是冷颜地看着领头人,眸子里充满了冷冽。
没有人了解血玫瑰的实力,只知道血玫瑰跟随了慕容宇多年,似乎并不是什么狠角色。
可是谁又知道,她并不想血溅慕容府,血玫瑰的确是人如其名,出刀之后,整个地方就如一片血红的玫瑰。
然而,不自量力的他还是缓缓拔剑,日光泠泠澈澈的洒下,似乎和他那带有青光的剑容为一体。
唐逸夫缓缓靠近,两人相隔仅剩两丈,血玫瑰只是默默看着他,竟微微笑了起来。她的笑容中没有一丝悲哀,仿佛一朵开在冷雨中的玫瑰,寂寞,孤独,美丽,而又充满了冷漠。那样的笑容,让众人一愣,没想到在如此情况之下,血玫瑰还能笑的如此冷艳。
“不自量力。”血玫瑰侧坐在棺椁旁,用手指划过其表面,手到之处目光便落在那里,嘴里却只是轻吐话语。
“笑话!你以为慕容宇还活着吗?就你一个女流之辈,没有了慕容宇,还能成什么气候!?”唐逸夫铿锵有力的声音,穿透了血玫瑰的耳膜。
她,动了。
目光冷涔涔地盯向了唐逸夫。
腿上的古琴被她抱起,然后一个转身,从石凳上起来,脸对上了一群男人。
杀意滔滔升起。
“住口!宇才没有死,该死的人是你们!”话语刚落,血玫瑰身形一闪,就来到了一个男人的面前,几乎是秒杀,几乎是虐杀,男人的血溅就在雪地上,红艳似火。
唐逸夫眼见一个身形剽悍的男人就被这么秒杀了,他这才更加警惕的盯向了血玫瑰,“不愧是慕容宇留在身旁多年的女人,想不到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好了,兄弟们,上!”唐逸夫操控着这一群男人,然后就蜂拥而上了,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血玫瑰抱着她的古琴,然后弹奏起来,声音一反往常的柔美,反而十分的刺耳,越来越尖锐。
一群男人统一的、情不自禁的再也握不稳刀了,全都用双手捂住了耳朵,更有甚者直接疼得在地上打滚起来,混乱成了一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琴音停止了,然而能站起来的却只剩下了唐逸夫,他的手下疯的疯,死的死,更多的是七窍流血而死,凄惨一片。
“我不想动刀,你走吧。”血玫瑰抚摸着这杀人不眨眼的古琴,轻声说到。
唐逸夫也不好到哪里去,他狼狈不堪,然后仰天长啸:“哈哈!慕容宇,我不服啊!”
说完了唐逸夫抬刀向前,血玫瑰双眉微蹙,从古琴之中抽出了剑,一刀毙命,这就是她的“琴中剑”。
雪地没有了往常的洁净,剩下的只是血红的一片,犹如盛开的玫瑰花……
血玫瑰坐在一旁,又恢复了之前的冷艳,她抚着古琴,唱着一首动人的绝唱。
“再回首,细雨断桥,红颜老成枫林落。
几度落雨筹谋,相思处,更那堪冷落凄秋。
上玄月,下空门,一杯浊酒入咽喉。
湿了青衫,落入满袖。
奈何多少繁华,抵得过青丝白头?”……
“哎,说书的,那后来呢?”茶馆里如火如荼,一片热闹,所有人都在津津乐道地听着说书人的故事。
说书的人这一停顿,引得茶馆里的人都急切的嚷着。
“那一夜的飞雪,冷的周围的人啊,都不敢出门,只听得见凄美的歌声。后来是听到打更的人叫声,才发现慕容府燃起了熊熊大火。这一夜的大火,将整个慕容府都化为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