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父亲

更新: 2018-10-10 10:18:20

写的文字不多,也没写过多少精彩的文字,而亲人的主题似乎占据了大多数,而与父亲有关的文字却寥寥无几,可怜我在回忆里如大海捞针般寻觅无果。也许是我对父亲太吝啬了,也许是那句“父爱如山”的话影响了我吧,父亲似乎一直离我的实际感受很远,至于父爱也像大山一样,岿然屹立。翻看日历,父亲节到了,我该做点什么呢?于是拿起了笔,写下点点关于父亲的文字。

印象中儿时父亲算不上严厉,偶尔会发脾气,现在看来其实也不算什么了,但我总对父亲有所畏惧。可能是和父亲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少的缘故吧,从感情上来讲,我和母亲却更为亲近。毕竟父亲在我未出生时便去当兵,退伍回家时我已经有一岁多了吧,之后父亲在家拾掇家里的几亩薄田,虽然一家人团聚了,但我始终不爱讲话,父亲说过“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我一直都是默默地吃饭,似乎父亲的要求于我而言有些压力,总是担心做错了事情会被父亲打。其实,父亲从未打过我,而我却一直很“害怕”父亲,比起打过我的母亲,我一如既往地和母亲那么亲近,这似乎对父亲很不公平。也许,这就是做父亲的“命运”吧。
就这么一直和父亲保持着距离,直到我上小学、初中了还是保持着“安全距离”,有事情也总是和母亲说,父亲只能从母亲那里得到我的消息,也不知父亲当时是否感觉到了。小学成绩很好的我到了初中似乎在学习上遇到了大麻烦,数学成绩在初二的时候面临大溃败的境地,我直接就丧失了学习的兴趣,以至于想放弃读书的念头。这个念头放学后刚刚和母亲说了,晚上就面临了一场暴风骤雨。父亲罕见地对我吼了起来,大声质问我不读书干什么?我觉得很委屈,便跑回房间里哭起来,哭着就渐渐睡着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了,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父亲端来饭菜,坐在我的床边。看我睁开眼睛便说:“赶紧吃点东西吧,晚饭还是要吃的。”我还在生气,话也不讲。父亲坐在床边,叹口气讲道:“今天是我不好,也没问你为什么不想上学就发火了,我是太生气了。你也知道我没读过几天书,文革中的初中能学到什么呢,天天去搞社会主义建设。”我转过了身,看着父亲眼里含着泪花。父亲继续说着:“人活一世,草长一秋啊!你自己努力学习就行了,我不会在成绩上要求你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其实,不读书的那个念头也只是像流星一样一闪而过,我没想到父亲的反映会如此强烈。但我却看到了父亲对我的关心和殷切的希望,我知道父亲想让我做个有文化的人,不要像他一样只能种地。我也没怪父亲,只是觉得自己碰到困难就后退的想法真是可笑,于是我发奋读书,终于顺利考取了高中。那时父亲笑得很开心,鼓励我说:“好好学习,我还要供你上大学呢!”
高中的生活简直是难以形容的枯燥,还有那令人窒息的竞争压力。偏科的问题逐渐显现,尤其是数学成绩很差,再加上科目多了,总觉得像要被压死了一样,麻木的上课、下课、吃饭、睡觉,没有了方向,失去了灵魂,迷失了自我……成绩自然也就一般。但父亲也没说什么,尽管看到了我的成绩单,他在家长会上一直低着头。

元宵节到了,父亲带着我到爷爷的坟头送灯。我不太想去,晚上去墓地始终是有些害怕的。父亲执意要我去,无奈之下硬着头皮去了。在去墓地的路上,我始终是有点紧张,到处张望,老是回头看,生怕哪个墓穴里会冒出个脑袋来。父亲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还平静地说:“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你慌什么?”我点点头,鼓起勇气跟上父亲的脚步。到了爷爷的坟前,父亲点上了蜡烛,摆上了元宵,静静地坐在石头上看着爷爷的坟。然后看着站在旁边的我,语重心长地说:“我没读过几天书,在学习上帮不上你什么,你自己努力学习就行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这也是第一个学期,适应了高中生活之后也许就好了,你可不要轻易放弃了啊!”其实,我也没放弃,只是对成绩很不满意,一直那么刻苦的强化数学、物理、化学,但效果始终不明显,觉得非常失望。
下山回家途中,父亲突然边走边说:“听说学校里有谈恋爱的,你现在还小,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等你长大了再谈。”我心里暗自好笑,也不知父亲从哪里听来的,便无奈地说:“我没有谈恋爱,都到了做梦都会梦到月考、学习之类的了,哪里有时间去谈恋爱啊。”父亲嘿嘿地笑了,而我清晰地看到了父亲对我的关心、支持和信任。这次谈话也是我们父子之间为数不多的交流吧,却让我有了足够的信心去面对一切,尽管成绩不是很好,尽管压力很大。

时间总是匆匆而逝,尤其是高中三年的时间感觉过得飞快,高考就在不经意间过去了。成绩虽然不理想,但也混了个大学,不过有点远。转眼就要去报到了,那天早上,母亲一大早起来做早饭,父亲就静静的看着我检查行李、看着妈妈忙碌着,一句话都没有。我有点伤感,毕竟是第一次离开父母这么远,心中始终很难过,也不知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情绪有些低落。
尽管不想离开,但车子来了,还是要走的。本不想让父母送的,可是他们坚决不肯,我也没有办法。登上车,父亲帮我把行李搬上来,只说了一句“路上小心点,到了打电话”就转身下车了。就在那一瞬间,我发现父亲那直板板的腰,竟然有些佝偻了,头发也有点斑白了,眼神饱含着关切和不舍……我突然意识到父亲老了,我该长大了。

车子,缓缓启动了,我摇着手,却发现父亲在偷偷地擦拭着眼泪。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不过我赶紧转过身,不再望着来送我的父亲母亲,我不敢再看他们,我怕他们会更难过。直到车子走远了,再也看不到父亲母亲的身影了,我的泪又流了下来。从此,只能在电话里听到父亲的声音,父亲也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经常给我打电话,说说家里的事情,问问我学校的情况……
现在我还是离父亲那么远,也许他也不知道今天是父亲节,但父子的心却更近了,祝福你———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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