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度流年

更新: 2020-03-08 05:02:38

有一种经纬繁复而又能精确到几度几分的怪圈,叫做流年。经线由南到北通向我的垂垂暮年,纬线从西到东连接我的左手血脉再直至心脏。怪圈将我梏桎其中锁链起手脚,禁锢起自由。让我不得不跟随它的旋转跟随它的颠簸而愈发收紧脖颈,急促的吐出黑色*的窒息皮肤弥漫出细小的战栗。

暗度流年,如果在我的指尖流淌着你,如若我能阻断这涓涓溪流,那么我宁愿放你走。因为我从来都在怪圈中无法自由,既然这样那么我愿意让你自由。尽管背上行囊整理着装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去一片我也不为所知的时光,去一片我也不曾发现的绿色*。如果画地为牢是一个人的罪孽,又何必演化成两个人的忧伤。尽管让我停留在原地,继续随着流年怪圈,一路平静,一并承担。我自私延续心中的情感,有种暧昧的美满,将这一两分暧昧拉拉扯扯也许就能成为一片温暖的气候,让后来的人缓缓停留。再给我一两分钟的期盼,给他们送上我最氤氲美丽的梦境和似有若无的淡淡苦涩,期盼着他们,再也不要轻易的被流年绑架了自由,像我一样沿着怪圈不知步履何方。

暗度流年,如果声音不再记得,如果一切都是预谋,那么我情愿永远停留。西藏的朝天,一步一扣,从不知道的地方开始慢慢前进,到达佛的领域。头上是清澈压低蓝得惊心动魄的天空,雄鹰骄傲而过,就像我心里空荡荡的穿山越岭即使伸手握紧也只有指尖抵住掌心的温度,我终于不那么执着。脚下是清晰可闻涩涩野味的泥土和草掩饰的大地,一步一扣的话就能明显感受孕育的感激,我终于学会放弃。也许遥远枯孤寂却神秘的西藏,也许面朝喜马拉雅脚踏世界屋脊如同雄鹰般凛冽的朝天的人民,才是折服于神的臣子,才得到神的宠爱。

暗度流年,如果我手上捧满明媚的凤凰花,却想要再摘一支摇摇摆摆的鸢尾,那么我只好丢弃。尽管禁锢于怪圈,我却始终想要得太多,纠缠与流年的吝啬的给予。欲|望来得太多,总容易化为黑色*的唳气缠绕住自己的脖颈,让其渐渐的进入窒息的恐惧,然后双手失去所有的力量,手里的东西一件件全都散落天涯。眼里全是缺氧的深蓝色*,然后理智开始消散,眼泪开始横流。也许就是我再想要多一点点,曾经有的却全都不见了。

你说,我这样放弃了你,是流年给我的太少,我应有的争取;还是我想要的太多,被扼住了咽喉最终撒手丢弃叹息。叹息,吐出的幽幽忧伤化为一缕薄薄的寞色*。也罢,走了就走了,丢失了就让你去吧,正如青色*的吧台再也放不上破碎的花瓶,消失的东西终究不会再回来。那么不如让我们都好过一点,鼓掌,欢笑。就让经线继续带着我垂垂老去,让纬线指引我的细小疼痛,从左手蔓延到心脏瓣膜,没有人知道这血泵作用的心脏,压缩后舒张出来的,会不会尽是细碎的不舍。

说来也怪,我一边沿着经线的方向,不断老去,一边跟着纬度的指引,莫名悸动,却始终还在航线上,始终在流年的怪圈里,从未曾偏移。还是不得不相信,我是被流年绑架了自由,禁锢了手脚,到底要漂流到哪里然后在哪里看到琥珀日出日落在哪里喝一杯辛辣的烈酒在哪里摘下春日的一朵红花,都从来不是我的自由。也许这就是永世不变却又不断改变的怪圈,是经线纬线交错不断左右移动漂泊命运的怪圈。可悲,可笑,却无能为力的叹息。

暗度流年,顺其自然跟随命运。坐下来撒开手咧开嘴眯起眼低下头,你走吧。至于我,就让我跟随流年的步履,踉跄的把一切顺时针的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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