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一间俯临中央公园的公寓里。罗柏森太太叫道:“这不是太棒了吗!坷妮亚,你真是最幸运的女孩子。”
坷妮亚·罗柏森敏一感地脸色一下通红起来。她是一个大块头、长相不挺出色的女孩,有着棕色的诚挚大眼。
“噢,这趟旅行一定令我终身难忘!”她气喘地说道。
老小一姐梵舒乐看到穷亲戚表现出来的反应正如她所预料,满意地倾着头。
“我一向梦想去欧洲旅游,”坷妮亚叹息道,“但我总觉得我没有机会去。”
“当然,跟往常一样,鲍尔斯小一姐会伴随我去,”梵舒乐小一姐说,“但作为社一交一 场合上的伴侣我发现她这方面很欠缺—非常欠缺。有许多琐事坷妮亚可以替一我办。”
“玛丽表姊,我很乐意去办。”坷妮亚热切地说。
“好吧,好吧,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梵舒乐小一姐说,“亲一爱一的,去把鲍尔斯小一姐找来。现在是我喝蛋酒的时间了。”
坷妮亚跑开了。她母亲说:“亲一爱一的玛丽,真谢谢你!你知道坷妮亚常因不能参加社一交一 场合而懊恼,她认为这是一种耻辱。如果我能带她到各处去就好了——但你晓得自奈德过世后情况变得多么不允许。”
“我很乐意带她去,”梵舒乐小一姐说。“坷妮亚一向是听话的乖女孩,勤于替人跑腿,又不似时下一些年轻人那样自私。”
罗柏森太大站起身,吻了吻她富裕亲戚多皱纹而略呈黄色的脸颊。
“我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她说。
在阶梯上她碰见一个高挑、美丽的女郎,那女孩手上拿着一只盛有黄色冒泡液体的玻璃杯。
“鲍尔斯小一姐,你也要去欧洲?”
“是呀,罗柏森太太。”
“多迷人的旅程!”
“是的,我想一定很好玩。”
“以前你出过国吗?”
“噢,是的,罗柏森太太。去年秋天我跟梵舒乐小一姐去过巴黎。但我从来没有去过埃及。”罗柏森太太迟疑了一下。
“我真希望不会出什么乱子。”她降低嗓门说。
鲍尔斯小一姐依然以她没有抑扬顿挫的嗓音回答。
“噢,不会的;罗柏森太太;我会照料妥当的。我一向盯梢盯得很紧。”
慢慢步下阶梯时,罗柏森太太的脸上仍旧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