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立国
当灵感驱使我要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的耳畔一直萦绕着清脆悠扬的钟声,那是儿时故乡生产队的钟声,那钟声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听得到的。记忆中的钟,是当时生产队的一大重要物件,它的外形酷似农村老者戴的毡帽头,顶尖部由一根铁丝连接着,高高地挂在生产队队部的显要位置,听说它的材质是废弃的炮弹头,别看它重重的青黑色的,但要敲击起来,那清脆悠扬的声音能传得很远很远。
小村寂静,朝雾蒙蒙。是清脆悠扬的钟声打破了小村的宁静,第一遍钟声是提醒农家早炊做饭的,当第二遍钟声骤然响起,社员们便拿起农具上工劳作。傍晚时分,残阳如血,寂静的小村又响起了钟声,那是召唤社员们前去开会的钟声。
每逢端午节、中秋节和春节的时候,生产队都要给社员们分发猪、牛、羊肉和白面等福利,没等生产队那利好悦耳的钟声敲响,欢呼雀跃的孩子们就已早早地集聚在生产队的院子里,等待着那难得一见的稀罕物。数日平常村里的钟声要是响了,那肯定也是分发东西的利好消息,或者分粮食或者是老病死掉的牛马肉。儿时故乡那清脆悠扬的钟声,是号角是命令是利好的福音啊。
一九六九年备战备荒形势吃紧,村里搞突袭战备演习。午夜时分,生产队的两个社员,奉命抬着钟在村子里一边走一边猛烈地敲钟,并高喊“全体民兵快到村里集合,其他人员快进防空洞······”
不知真假的老百姓一下子乱了套,孩子哭妇女叫,鸡鸣犬吠好不紧张。邻居家的患病的爷爷被儿孙们背进防空洞后,哭天抢地着一定要爬回老屋,穿上他的装老衣裳(寿衣)以备不测。一场虚惊过后,惊魂未定的人们这次领教了夜半钟声的可怕,生产队的钟声不一定都是福音。
光阴如梭,世事沧桑,儿时故乡的村落老屋早已旧貌换新颜,生产队的队部、大钟、牛马棚更是不见了踪影,唯有那渐行渐远的钟声,时常在我的耳畔萦绕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