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 堂门的光(原创)

更新: 2021-03-04 19:13:53

文/上川

小猫的叫声点亮了宁静的院子,在一旁玩泥土的小春抬头望了望四周,蓬蓬的头发在空中转了转就像一把小伞,可是不见猫的踪影,只好去问门槛前的爷爷。爷爷已有八十岁高龄,腿脚不便,坐在藤椅上守着这院子。小春趴在爷爷腿上,问道:“爷爷,这猫在哪,我怎么见不着?”爷爷摸了摸小春的头,露着门牙笑道:“猫就在这门口头,你只要坐在这里,就看到了。”午后的阳光透着独有的宁静,把整个堂前都照亮了,木头做的门槛被照得暖乎乎的。小春陪着爷爷晒太阳,眼中盛满了跳跃的风星子,耳边是沙沙的风语。一时间,院子好像更静了,却也好像多了许多熟人。它们无需招待,只需微微春光、簌簌草香、淡淡花香。

一老一小,一个头白一个头黑,一个佝偻影子一个小个子,排排坐在门前,笼罩在圣洁的阳光里,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
光来于太阳,太阳知道本身的光无法亲近人,所以透过大气层,光如手穿过水层来到大地。世间万事万物一切都是不容易的,阳光雨露,万物生命,哪怕是简单的吃饭喝水,对于弱小来说都是伟大的事。 小春是我跨越时空的朋友,是一个十岁的三年级小学生,而时空另一端的我是一个每天都想着翻山越岭的成人。我是一个跨越世纪的老人,而我的人生即将启航。在跨入社会后,我的生活渐渐乏味,眼里只有与我遥不可及的高山,因为看着奔跑向前的人们,我的脚步不知不觉中只朝着远方,不为现下停留。 那是同样一个宁静的午后,乡下奶奶家的迎春花正开得灿烂,桃花含苞待放,远处的田野正有一大片油菜花蓄势待发,春光过处,生机勃勃。我趴着栏杆看着爷俩,招着手和他们笑,倒也没有廊下白话的兴致,只是聊聊闲话。楼上的麻雀立在房檐头,不落不离,它们好像不在这筑巢,却也好像没有离开过。又是一年春来到,平头百姓的人间烟火是最吸引人的,虽没有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但却有生机勃勃的春光烟火图。

小春爷爷是个和善的老人,好客地邀请我到院子里去欣赏满园的春光。小春打了一个激灵,兴冲冲地拉我进门,好像是院子里的一道风景线。院子里来了客人,麻雀昂起了头,猫儿转过头,一双绿眼睛好奇地看着我。我们闲话家常,不说长短,相同的是我们对新年气象有着憧憬。农民的愿望很简单,小孩的愿望很简单,每个人的愿望都很简单,都是一年处处顺。 
在堂前的春光里,我好像看到小时候的自己,似乎一切从未变过。小时候的女娃总是对院子里的花草树木、浅沟小路有着自己的探索方式,会不知疲倦地去面对对成人很简单的挑战。 记得有一次,我偷着大人的闲,去找自己的玩处,似乎天地唯我徜徉。于是,我兴冲冲地爬上二楼的窗户,攀着栏杆,就越到了对面的台子上。那台子以前是用来搭猪棚的,约有三米高。我望了望东边洗菜烧柴的大人们,心里偷了个底,顺着梯子,扒拉开树枝,来到一个开阔地界。“一览众山小”是我唯一想感叹的,仿佛天地为我所有。不远处的池塘边,老婆婆捧着菜叶子,赶着一群鸭子上岸回笼;炊烟从西边的邻居家的烟囱袅袅不断地升起;而打工的外地人才刚刚回到家里,准备做饭。

人间气象,万家灯火最是迷人,以至于大人们吃饭了才发现我还没来。那开阔得能望到全村面貌的地界原是我家房顶。我忘记了我是怎么喊的,有多大声,我记得吃饭时分,大人们呼喊四方,飞奔而来。四方的人也端着饭碗站在墙头好奇地张望,不一会,我的冒险就被大人们逮个正着。我长大后要是见到小时候的我一定会说一句“上房揭瓦今汝耶”。人脸上生气和嗤笑两种表情并存也是难得看到,也难得做到,我有幸看到过,却遗憾记不得了。 
小孩的把戏逃不出大人的法眼,人们也逃不出生活的手掌心。小孩总会长大,而是否还对世界好奇探索,还是对一切索然无味,不过是习相远也。 远处的高山,远方的大海,我们的到达,都需要经过现在的脚印和汗水。所以我们的人生不止诗与远方,还有生活的琐碎,这不是忍耐,而是学会与享受。用尽全力慢慢地完成一件事比一蹴而就多了过程,科比说过:哪怕最后梦想没有成功,你会得到一些伟大的东西。时代瞬息万变,人心叵测,学会笑看云卷云舒,守住心中的光,哪里会觉得有心无力,人生苍白。光永远会照进来,主动接受光总要温暖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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