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花深院门门闭 闻道天峰飞堕地 趣唤红妆遣暖寒 事之方见失於偏
爱是个人的感觉。亦或有失偏颇,中国历史上十大爱情故事千古传颂,那不能不说是对爱的共鸣。
总以为爱应该是矢志不渝的。金代的元好问一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知倾倒了多少情种。到唐代,元稹的一首《离思》抒写对亡妻的思恋几乎把爱吟咏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每每读诗及此,心中便潮涌澎湃,眼前信步一个个别样的“威明”来。
元稹779-831,字微之,河南今河南洛阳人,唐朝著名诗人。北魏昭成帝拓跋什翼犍十世孙。从小聪明机智过人,年少即有才名,与白居易同科及第,并结为终生诗友,二人共同倡导新乐府运动,世称“元白”,诗作号为“元和体”。但人们对元稹的评价似乎不是甚高,存在"重白轻元"的现象,原因之一在于元稹在爱情婚姻上的浮躁。元稹一生与崔莺莺、韦丛、裴淑、安仙嫔、薛涛和刘采春等几位女子都有过婚恋感情纠葛,尽管他写出了名诗绝句,在多情的同时也曝露了绝情。
说来“崔莺莺”应是元稹的初恋,贞元十五年799年,21岁的元稹寓居蒲州,初仕于河中府。彼时,正当驻军骚乱,蒲州不宁。元稹借助友人之力保护处于危难之中的远亲。与其家少女“莺莺”相爱。他给她写诗:“春来频行宋家东,垂袖开怀待晚风。莺藏柳暗无人语,唯有墙花满树红。深院无人草树光,娇莺不语趁阴藏。等闲弄水浮花片,流出门前惹阮郎”。当虏获莺莺之后发誓“考中即来迎君”。可一去便忘却了。
贞元十六年800年,元稹赴京应试后,以其卓识文才,被新任京兆尹韦夏卿所赏识。贞元十八年802年,太子少保韦夏卿的小女儿韦丛,芳龄20,下嫁给次年与白居易同登书判拨萃科,进入秘书省任校书郎的元稹。韦丛虽出身高门并不势利贪婪,却勤俭持家,任劳任怨;虽和元稹的生活拮据,却也温馨甜蜜。但造化弄人,唐宪宗元和四年809年,韦丛因病27岁便去世,这对元稹来说,着实遭遇了人生大不幸。他写了五首《离思》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把悲离的情感抒发极致。
有人说元稹言行不一。考证他在和苇丛婚后曾经去找崔莺莺。普救寺里的和尚说早嫁人了!于是他写了一本书,取名《会真记》。在这部书里,元稹把自己美化成一个重情重义但无法力战胜妖孽的美好少年,把莺莺塑造成水性杨花,红颜祸水,毁了她的名节。可十年后又在《嘉陵驿》里不舍:“墙外花枝压短墙,月明还照半张床;无人会得此时意,一夜独眠西畔廊”。
诗言志。窃以为《离思》是元稹的真情实感。苇丛的人格魅力、对爱情的忠贞呵护,对元稹的入微关怀,不能不触动诗人的情感神经。或许元稹的《遣悲怀三首》就是注脚。这里不必展开全部诗文,只X来两句“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就足够了。
我多次咀嚼“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曾数次联想人的爱情观、婚姻观,在无处不染铜臭的当下,有多少人把爱情当作儿戏?又有多少人把婚姻当作敲门砖?甚至文学的字里行间都充斥着钞票。也许有人不同意我的观点,说元稹在苇丛走后,不又纳妾并和薛涛缠绵吗!是的,这一切又怎能抹去他对苇丛的刻骨铭心的爱呢!清代蘅塘退士在评元稹的悼亡诗时说,古今悼亡诗充栋,终无能出其上者。
元稹一生奔波仕途,从校书郎、左拾遗、到监察御史高位,有人说他傍了苇丛婚姻裙带的光,不知道他初心别号“威明”是否于此有关。
着实来讲,元稹在文学上的成就是有目共睹的。诗文兼撰,时有名篇。我十分欣赏陈寅格的评价:“微之以绝代之才华,抒写男女生死离别悲欢之感情,其哀艳缠绵不仅在唐人诗中不多见而影响及于后来之文学者尤巨”。而今,重读元稹的《离思》,在欣赏文笔的同时,我们更深层次的体悟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