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是陪伴

窗外，是寒冷的2015年的春风

我的这三间破屋禁锢着一丝温暖

那是妻儿梦里的轻鼾

不敢让他们知道，安静里

我的忧伤，落在键盘方格子的空间

那里的时光，觉察不出不相干的遥远

有没有一个人为我无眠

也不会紧迫的，就要过年

一个人，昏睡了三个月，才睁开一只眼

我喊她姨

小指头动动，那是我的童年

尾巴一样，长在她身后边

那是纯美的，如同梦幻

她结婚了，我哭了一天

于是，搂着我，塞给我5块钱

放学我就骑车跑去，一个叫石槽的村

她给我烙饼，看着我吃完

我不舍得走，便把陪嫁的录音机给我绑在车子后面

她生了孩子，我越来越少去看

她就捎信来——

把姨夫当兵的衣服结婚的行头让我穿

看着我，她心甘情愿

越来越少，我去看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老了

我还没有来得及发现，岁月把她拖得那么快那么远

我还没有来得及再抱抱她，

她已经被关进积水潭——重症监护，刺痛我的眼

手指头动动，我第一个发现

睁开一只眼，亲人的泪水涂满笑颜

上周。自主吞咽

出院。回家过年

好慢!抽丝样的扳倒山

我用手指，轻抚她陌生的脸

我好想她有意识地睁开眼

发发牢骚，骂街也行

！

哎，就要过年

50岁，竟然是一道关

有你就好，

何须多言，在就是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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