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纪行——走进红白山

　　十一月下旬，这个时节到新疆，尤其是到南疆的和田，不是很好的时间。新疆的朋友不无遗憾告诉我们，如果早点来，除了去感受沙海的浩瀚，还可以看到胡杨绚烂。现在也只好这样，没有多的选择，按照朋友的安排，走进沙漠去看看红白山。

　　红白山距和田市区向北约300多公里，汽车沿着笔直的沙漠公路行驶，一路上映入眼帘的是茫茫的沙漠。朋友告诉我们这就是著名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是中国第一大沙漠，在维吾尔语中成为“死亡之海”。”岑参《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应该是对这片戈壁之下茫茫无尽沙漠的写真和感触。从近处向远处眺望，沙漠起伏在我们的视野里，那种“萧条清万里，瀚海寂无波。”真切感受油然而生。汽车疾驶在公路上，似乎是在黄色的海面上劈开一道青黑色的水道，汽车也在沙丘的起伏中，恍若漂浮了起来。沙海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浩瀚，也增添了一些神秘莫测。路旁从车外一闪而过的胡杨，稀疏地散在沙丘的低处，孤傲地站立在沙漠中。此时的胡杨，早已脱落了满树金黄的灿烂和耀眼，只是静静地兀立，带着沧海变迁的厚重，坚守生命的信念。虽然错过了胡杨的绚丽缤纷，但在和田河的两岸，看到那一片光秃秃枝桠高耸的胡杨林，你不能不凝思，你不能不感慨。人们常常夸赞胡杨巨大的生命力，活着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朽。脱尽繁华的胡杨林，才真正显示“沙漠英雄树”的本质。用“铮铮铁骨千年铸，不屈品质万年颂。”赞美胡杨树，也定是余秋雨先生内心震撼的宣泄。

　　为我们开车的是一位汉族小伙子，活泼而洒脱。听到友人夸奖他是沙漠汽车拉力赛的好手，不禁兴致倍加，非要带我们去冲沙。没等我们完全弄清楚怎么回事，汽车已经离开公路驶向高高的沙丘。这里有一处沙漠观景台，想必也是冲沙高手们常常光临的地方。观景台大约三百米高，一块石碑竖立在北坡，是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汉文和维文简介。此时正是中午，阳光照在身上，让人忘却了已是冬季。阳光经过沙面的反射，显得格外耀眼，远远望去，连绵起伏的沙浪，波澜不惊的徐徐涌向蓝蓝的天边。汽车在沙丘顶上绕了一圈，在沙丘的一面70度左右的陡面上向下行驶。此时，车头朝下，车身几乎竖立，扬起的沙尘裹着汽车，仿佛一头扎进黄色的湖里。坐在车里，不禁悚然。看样子，冲沙不是一般人能够玩得了的，既要有高超的车技，更要有足够的胆量！

　　从公路下来，走过一段荒无人迹的沙漠，和田河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从高山源源不断流下的雪水，静静地流淌着，最终流进塔里木河。此时是枯水时节，河水很浅，清亮透底，宛若淡蓝的飘带，蜿蜒于沙漠中间。到红白山没有现成的道路，河的对岸依稀可见两座山峰，那就是红白山了。汽车从一米来高的河岸冲下，穿过一尺多深的河床，此刻，我们仿佛不是观光者而是探险者，在颠簸中感受一种新奇，

　　走近红白山，高高的山岗，红白两色的山峰相峙对望，由东向西横卧于大沙漠中间，绵延数十公里，最东面一直延伸至玉龙喀什河与喀拉喀什河交汇后形成，在我们脚下的和田河边嘎然而止。塑造出令人生畏而独具特色的荒漠景观。在红山嘴上有一古戍堡，背依红山山体，面对宽阔的和田河河床。古堡始建于东汉时期，延续至唐、宋时期。是汉唐时期南北东西的交通枢纽。遗址内曾出土有古代文书及期他文物，是和田历史上重要的古城之一。

　　沿着红山斜道上行，一路都是风化的砖石尘埃，细如面粉，每走一步，浮尘掩鞋。整个山体，千百年来的风化，表层斑驳如同蜂窝；山体色泽殷红，岩层突出处叶片层叠，宛如千层烙饼，用手轻轻一碰，即成碎片。古堡分为三重，这表明古堡的三重建于不同时期。现在的古堡建筑的上部已全塌陷，残垣断壁处，土制砖块清晰可见，中有胡杨树干整齐地穿插其间。柱头或有腐蚀，或完整如故。古堡在红山最高端，府视四周，视野极为广阔。古堡的南面，是无际的沙漠和绵绵的胡杨林。临壁向下看去，形如刀劈。虽然红山之巅并不很高，但站立在陡壁处，如同登凌绝顶。风转沙尘，抑或大漠孤烟。史载古代自龟兹至于阗必经由此地，古堡钳制咽喉之处，山下一切尽收眼底。试想，当年驼铃声声，不绝于耳；商旅往返，络绎不绝。汉唐丝绸的色泽，江浙茶叶的清香，赣州瓷器的典雅，西域风情的奔放；这一切仿佛浮现在眼前，古堡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者，絮絮地娓娓地叙说着。

　　向西与白山相望，红色泥岩、石膏和灰岩融成的白山，与红山相映互峙。白山嘴下为一巨大的回音壁，山体如墙，垂直耸立，只可远观而不可攀援！

　　峰回路转，红白山延绵深处，千姿百态。或有美女仰卧于山顶，或有猴王困于山中，鳄鱼成群，蛤蟆涌动。 红白山也叫“麻扎塔格” ，维语意为高高的坟墓。当地的维吾尔人认为是他们的先贤葬在那儿，或许是对先祖的敬仰，也或许是对山的敬畏。无论怎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让你不得不对这沙漠深处傲立的山脉虔诚膜拜。

　　沙漠瀚海，留意一下，冷不丁就会找到一只贝壳，谁曾想亿万年前这里沧海横流。大自然的变迁和无以企及的伟大生命力，让我们更加懂得用生命去守候 “海枯石烂” 的誓言，用心灵去放逐我们可及的大自然！

　　（实习编辑：王怡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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