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

更新:2018-04-09 19:2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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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出生在大山深处老家的一座老宅子里,那是我魂牵梦绕的地方。


  听爷爷讲:我家是地主,一百多年前,我们屯子这一片都是我家的地。还都是好地,担旱担涝,打粮。大当家管这片地叫“东粮仓子地”。美中不足就是离家太远,不便莳弄,干活的人也不像现在有各式机动车,一冒烟就到了。那时候不论干嘛都得走着。早上从老家走着去,到地方就小晌午了,干不了多少活就得吃午饭。家里人也不容易,早早就得准备午饭,派人送。好天送饭还行,要是遇到阴天下雨,挑一挑子饭菜、碗筷,还得过河,曾有过因摔跤撒了饭菜使得干活人吃不饱饭的情况。每当出现吃不饱饭的情况,晚上就得早收工,怎么也不能让人饿肚子干活。人们都将时间耽误在道上了。每天都忙够呛,没干出多少活。有时候秋天拾掇晚了,常常被别人收走了。为这大当家的挺着急,那年大当家的想了一招,派我的太爷带家人在我现在的老家这儿盖房子,带几个长工种“东粮仓子地”。有功夫再开点荒,养点猪、牛、羊、鸡、鸭、鹅,开销是大当家的,收入除留足了自用的余下交柜上。


  我太爷是山东人,脾气爆,性子急,干什么都风风火火。大当家一说,一刻也没停,立即带人在我家老宅子那儿搭了个马架子,有了一个容身之地,随之拉土托坯,砍树建房,盖起了第一座房子。几年之后,太爷率家人,一把泥一捧土,起早贪晚不停的搭建,老宅子成型了。


  我家的老宅子位于我们屯正中央,前临小河,后依小山,是真正的依山傍水。老宅子有正房5 间,住着我家老少;东西厢房各五间。西厢房搭的是对面炕,住的是长、短工;东厢房是碾房、磨房及厨房;南屋5间是草屋子、仓库,中间是宽宽的门洞子,黑漆大门,老宅子的院子老大了,长长的院脖,一走进去就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大门外路边是一口水井,水井边放一外径1米多的石头水槽子,水槽子不但可以饮牲口,也是人们舂米的器皿。老宅子冬暖夏凉,纯朴舒适,十分适合居住。建老宅子的材料十分原始,整座房子只用了三种材料:家乡的泥土做墙;随处可见的杨树做梁、檩子、椽子及门窗、炕沿及各种家具;高粱秸秆是老宅子的防寒层。


  老宅子的墙体是用家乡的泥土夯起来的。用家乡的泥土夯实打出的墙非常结实,置于自然状态下任凭风吹雨打也无妨,沙金营子后山一段老墙已经有一百多年了,现在仍然巍然屹立着。


  用泥土打出宅子的雏形,下一步是扒出门、窗户;墙顶部用柴草和泥做出山墙的拱形,等3天以后干了就可以上梁柁,檩子,檩子上边放椽子,椽子上边铺用家乡的特产,削去外皮的高粱秸秆系的帘子,帘子上边铺50厘米以上的高粱秸秆做防寒层,高粱秸秆上压土,再用搭火炕烧透的土坯和泥抺两遍,一所家乡的老宅就建成了。建一座老宅,不用一块砖,一把水泥。为图好看,好多家庭都用黄土拌细沙和泥将墙里外面抺得光滑平整。老宅不论从什么方向看都是泥土色。


  由于我家建起了老宅子,陆续才有了王氏、孙氏等亲属投奔我家而来,在我家周围各自建起了自己的宅子,老家那儿从此人多了起来。


  老家的泥土生五谷,更养育了我的家人。


  我爷爷是在老宅子娶的我奶奶。奶奶家也是地主,家有数千亩良田,爷爷送的聘礼非常实用:一辆装满高粱的4 套马车,外加一个年轻力壮的长工——车老板。


  奶奶结婚的时候很热闹,全屯人都参加了,也是由于都沾亲带故的缘故,办事那3 天谁家也没动烟火,都在我家吃。奶奶是用一顶16人抬的花轿进的我家门,那可真叫气派,到现在我们屯再也没出现过那情景。


  奶奶小脚,是真正的三寸金莲。走路有风摆柳的感觉。奶奶抽旱烟,用一把一尺多长的大烟袋。爷爷抽大烟,从小就不爱管家务事,奶奶进门爷爷感觉轻松了,更是什么事也不管了。太爷知道奶奶身世,大户人家的女儿,识文断字,奶奶结婚的当天太爷就将钥匙和帐本交给奶奶了,奶奶进门就当家。


  在奶奶的精心照料下,我家的日子越来越好。


  奶奶当家不几年,我家就有好地近千亩,长、短工二十几人。养几十头牛,一百多只羊。仓库里的粮食可真是大囤子满,小囤子流。要粮有粮,要钱有钱。周围邻居都十分崇拜奶奶,说奶奶治家有方。在欢快的气氛之中,我父亲、叔叔、姑姑相继出生。老宅子从此笑声不断。


  随着岁月的流逝,父亲、叔叔、姑姑相继长大,老宅内出现了一段时间的清静,太爷、太奶,爷爷、奶奶,父亲、叔叔、姑姑,老小三辈及部分长、短工,虽然每年都能看到柳树泛青起絮、草长莺飞、燕子归来;看到夏树苍翠,骄阳似火;感受到秋风送爽,瓜果飘香,更能看到漫天风雪,寒风中傲然挺立的腊梅与苍松。房檐下春燕飞来飞往,却没有孩子戏耍、哭闹,老宅显得有些清冷。奶奶托媒,急着为父亲说媳妇。


  妈妈虽然也是地主家庭出身,怎奈家境破落,妈妈结婚可没有奶奶那时候风光,没坐花轿,是用马车迎娶的。


  妈妈结婚后奶奶没交当家的钥匙,却将一家人的厨房交给了妈妈,妈妈从结婚的第二天起就是一家人的炊事员。


  土屋土炕的老宅子养人。虽然妈妈很瘦弱、每天都很疲惫,她从不知道什么是休息,每到节日她会更忙,就在这繁重的家务劳动中,姐姐出生了,本来生男生女妈妈是没有办法左右的,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奶奶很不高兴,一直给妈妈脸子看,妈妈是有冤无处诉。5 年后,我呱呱坠地,接着我又有了3 个弟弟,这时候的奶奶脸才放晴。一家5 个孩子。老宅子因为我们的到来乐翻了天!爷爷的胡子总是那样翘着,奶奶的一双小脚也不得闲,整天跟在我们后边,总怕我们出点什么意外。


  姐姐从小就心灵手巧,早早就学会了一手好的针线活,一块很普通的花布在她手中能做出一只漂亮的蝴蝶花。一条红头绳会系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姐姐也非常勤快,同多位同龄女孩子一起去山里挖野菜,姐姐的筐最大,按的最实,最先满。伙伴们都嫉妒姐姐的手快。


  我可就没有姐姐那样让大人省心了。我曾领着伙伴下门口的大井掏麻雀,麻雀没掏出多少,可将石缝麻雀筑巢的羽毛弄到井里的水面上好多,污染了水井可是大事,为这我险些挨爸爸的屁股板子,是爷爷将我抢了过去。不然一定挨一顿狠打。


  住在老宅的土屋里,冬暖夏凉,特别是冬天热乎乎的火炕是我永远的思念。不论外边多冷,手脚冻得多严重,回到屋里,将冻疆的手脚放炕稍爷爷的毡子底下,不一会就会暖和过来。放学回到家,奶奶会将她用火盆爆的苞米花给我们拿出来,一人一捧,真不知道老人爆了多久。围着火盆吃着奶奶爆的苞米花,火盆的温暖,苞米花的清香,同老宅的泥土味溶于一体,沁人心脾,令人回味无穷。


  老宅的温暖宽畅也为乡亲们提供了一个休闲娱乐的场所。每年正月,奶奶都要将厢房火炉烧的热热的,将说书艺人请到我家,免费为全屯人说几天书,在那个没有任何文化娱乐活动的年代的农村,听说书是当时最高雅的艺术享受了。常常我家那个两间房子对面炕的屋子都坐了满满的人,屋里时不时会传出叫好声及掌声。


  这期间,妈妈还要组织屯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婶子大娘在我家练太平鼓,每年的正月十五都要给全屯人表演。妈妈是有文化的人,乡亲们都十分尊重妈妈,妈妈组织的活动都响应,就是有个别家庭,特别是新结婚的媳妇想参加,婆婆会感觉刚结婚抛头露面不好,想不开,不让参加,妈妈就去做工作,一做一个准,婆婆媳妇都会高兴。每年的正月都是我们屯男女老少最开心的时候。不过那几天我家的炕席可遭殃了,许多人上炕都不脱鞋。迎合了老家的一句:上炕不脱鞋,不是没洗脚,就是袜子破。那个年代穿双袜子都得算计,不穿袜子或袜子破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妈妈是全村人公认的大好人,从来不打自己家的小算盘,乡亲们上炕不脱鞋妈妈也不在乎,有的年分正月还没出去,年前铺的新炕席基本就开花了。可话又说回来,那几天却是我们屯里最快乐的日子,更是老宅里最热闹的日子!


  住老宅子由于同大地相通,屋内空气从没有干燥的感觉。特别是冬天睡在用土坯搭的火坑上,能感受到来自大地深处的信息,身上的血脉在流淌、踏实、自在。老宅内始终保持着浓郁的泥土芳香,和着身上的汗腺及淡淡的体香,感觉是那样清新。住土炕不像住楼房,住楼房睡在床上,总有云里雾里的感觉,飘飘然,悠悠然,心神飞越;睡火炕有一股宁静感,心里实在、暖和。


  在老宅子的火炕上我可没少惹事。我睡觉不老实,夜里睡觉不知道从炕上掉到地上多少次,可给妈妈吓够呛,不过,黄土地面,有弹性,不论摔到额头还是脸蛋,怎么摔也没摔坏过。不像现在,地板硬梆梆的。从比炕还矮的床上掉地上也得弄个鼻青脸肿。


  妈妈是过日子的好手,不论是炕上地下,院里院外,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我最为妈妈会种花种草,为妈妈的勤劳而感动。


  老宅子有一圈一人多高泥土打的院墙,每年妈妈都要在院子四周所有墙边儿种上南瓜等藤萝植物,用树枝将藤萝引到墙头上,在用石头压在墙头上。开花的时节,鲜嫩的黄花鲜艳无比。结果了,一个个黄色、绿色、带花纹的果实,远远望去犹如卧着的小牛,秋后,会摘满一厢房,妈妈会给我们做出如南瓜饼,南瓜焖饭等多种风味美食,那些日子一家人都会感觉明显上膘。


  家乡的老宅土色,房门是敞开的。老宅的大门原始纯朴,大门口两侧分别立两个大条石,俗称“穿连”,穿连中间有三个碗口粗细的孔,天黑了,将三根木杆子(穿连杆子)穿入石孔中,并用楔子挤紧了,这样毛驴,牛、马等大牲畜就进不来了。院里的也出不去。由于老家土地平坦,每家都有一个大院子,从大门到房子都有好长的距离,大门到院里都是大园子,多数家庭冬天用来放柴火,夏天种菜。妈妈种菜的本领特别强,我家菜园各种蔬菜长势特别好,不但能保证一家人长年食用,妈妈还要晒好多干菜留着冬天吃。妈妈晒过干茄子,干豆角,干豆角分长豆角和短豆角,短豆角还分用锅蒸过的嫩绿的保鲜豆角和从中间剪开的干豆角丝。妈妈最拿手的是晒东瓜条。将打了皮的东瓜用一个顶针型的小刮刀从一头开始刮,到最后就是一条东瓜条,好天一个中午就晒干,当蔬菜短缺的季节,将干东瓜条用开水泡一下,炒着吃,别有一番风味。每当端午节、八月节,谁家盖房子搭屋、打井抺房,来人去客,妈妈总都会为缺菜的家庭送去好多园子里菜,有时候妈妈会让我们帮助送,送过一两家我们就会烦了,嘴里说着:起早贪晚种菜都给别人家送去了,这图什么?妈妈会耐心地说:孩子,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当我们没有的时候,别人一定会给我们送。从那时候起我就从妈妈身上学到了助人为乐。


  在老宅的靠近正房还有个小院,是用木头做的栅栏,有一个用于出入的小门,小门上的小门是用柳条编的,这个小门里鸡鸭等小动物都不能进来,夏天好多时候一家人会在小院里吃晚饭。每年妈妈都在栅栏边种上豆角,爬山虎等藤本植物,妈妈不断的给作物浇水施肥,不高的栅栏似乎是一个小花墙。


  妈妈上过“国高”,为人厚道,是乡亲们心中真正的文化人,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会找妈妈帮忙。妈妈有的时候是邻居家庭琐事的调解员,还是我们屯学习“毛著”辅导员。好多家庭都要找妈妈念信、写信。妈妈人缘好,几乎每天都有人来串门,再加之东厢房有石碾子、石磨,总有人用,老宅子的大门我感觉几乎没关过。


  石碾子、石磨当属过年前的那些日子最忙,老家有一习俗,过年前家家要碾出够一年吃的小米,够一个春天用的荞麦面,每家都得做个豆腐,还要将一直到牲畜能吃足青草这段时间所需的料磨出来,碾子、磨从天一冷就排号,没有消停的时候。天不冷谁家也不着急,其实着急也没用,天不冷粮食潮湿,粮食潮湿影响出米率及米的质量。只有天冷了,人们才忙。要过年了,碾子、磨那几天就更忙了,常常是通宵达旦。厢房有人用碾子、磨,我家人就睡不好觉,一是天冷常常有人要到屋里暖和,或者是找个笤帚、笸箩、簸箕、箩什么的,还有的要喝水,甚至饿了想吃点东西,对这些妈妈是有求必应,不厌其烦。妈妈常常半夜三更给邻居做荞麦片汤,自己家做汤从不放油,给邻居做一定要放油呛锅,如今我常常想起妈妈忙碌的身影及做出来的汤的香味。


  老宅里有好多怎么说现在年轻人也想不到的设施。我家的老宅是正房五间中间开门,俗称“钱褡子”房,那时候人们夜里照明用的是煤油灯,为了节约煤油,要在中间屋与东西两屋的墙上各掏出一个一尺高,六寸宽的洞,常常是夜里将灯放在那个洞里,两屋共用一盏灯。这个洞叫灯窝。我家的灯窝两侧镶着玻璃,冬天不至于外屋的冷气钻入里屋。灯窝镶玻璃是好事,但油灯油烟子大,一夜就会将玻璃熏很黑,妈妈每天都要擦,妈妈曾多次告诉我:去谁家不用看别处,只要是摸一下灯窝玻璃,就知道这家的女主人爱不爱干净。过日子人家的灯窝玻璃摸也不会黑手。本来油灯就昏暗,如果不擦玻璃,灯放灯窝里两个屋用效果就更差了,好多时候灯窝里的油灯只是一个摆设,多数时候人们干活,比如洗碗等多是凭感觉。


  老宅还有个小玩样挺有意思。电视剧《水浒传》有一个镜头,潘金莲弄掉了支窗户的支棍,惊动了西门庆,才引出来一段奸情。其实在我的老家老宅窗户也都是那个样子,本来不大的窗户分上下两部分,但开窗户不是用木棍支,是将窗子往屋里拉,用一个铁钩钩在房薄上。那个小钩俗称窗户钩。在窗户框子上还有一个小东西,外形象条鱼的小木头,用铁钉钉在窗户框上,可以转动,俗称“窗户蛤蟆”,关窗户的时候将窗户压上,起到今天的插销作用。


  生活在老宅子有好多趣事:每年的正月二十五全家人都要起早,太阳升起前,爸爸要在院子中央用草木灰画出几个大小不等的灰圈,称谓打囤。囤内放五谷杂粮、硬币;选一大囤在中央放一大碗,内装五谷杂粮并燃上三炷香;在囤的边上还要画副梯子,取意五谷丰登。妈妈这时要把前几天用高粱秸外皮编扎好的大车、犁杖、锹、镐、簸箕等生产工具及马牛羊狗鸡等家畜家禽等放在粮食囤子里边。整个过程为填仓。


  填仓这天不得借给别人家东西,即使有人来家里借东西,妈妈那样有爱心的人都会拒绝。这天要往囤里添粮食,缸里要添水,门口放些煤炭以镇宅,这是老宅人们的风俗。


  夜晚,爸爸妈妈要点灯以祀仓神。凡是与饮食有关的地方均要放盏灯。爸爸边点灯边说 “点遍灯、烧遍香,年年岁岁粮食填满仓”。同时口中还要高呼相应的吉利发财语言,如“仓官老爷送粮来”!“鸡崽鸭崽鹅崽多下蛋”等等。


  中午,一家人要吃 “拌和菜”,即用白菜心、粉条、小小虾米、香菜、胡萝卜丝、蒜泥、醋、香油等拌成凉菜,白的白,绿的绿,红的红,寓意是“家庭和睦,和气生财,生活蒸蒸日上”。 农历二月初二,妈妈一定得给我们 “戴龙尾”,即将细高粱秸截成一厘米左右长短的段,配上剪成铜钱大小圆形的各色彩布,用彩线穿几个高粱秸小段,穿几块彩布,穿一尺多长,挂在帽子上,脖子上。盼望我们幸福茁壮成长,长大后“成龙成凤”。


  在老宅子里长大的我,小的时候曾留过“老毛”,就是从我出生,我脖子后的头发一直没剃。现在想想非常可笑。小朋友常常薅着玩,不过这绺发毛可让舅舅破费了,按老家的习俗,过八岁生日的时候,舅舅送头小公牛才能剪。怎奈当时人们比较困难,舅舅家也不富有,没钱买牛,给我送来一只长角的小公羊,我才让舅舅剪了。现在再也看不到留“老毛”的小孩子了。


  在老家最热闹的是办喜事,一家办喜事,热闹了半条街;东家的狗叫唤,西家的狗也汪汪,老家的人是善良的。我记得老叔结婚那天,新亲来了30人,6家邻居为我家招待客人,忙的不亦乐乎。家家都那样开心,那架势就像是自己家办事,为自己家忙乎。绝对不像现在,同一楼口、同一单元住着都不知道姓啥叫啥。


  老家最开心的是相互间叫乳名,感觉特别亲切,结婚了,大人在媳妇面前才改叫学名,多数老人叫不习惯,也许是真的记不住,不觉不知就叫出乳名,也没有人去计较。邻里之间亲切地呼唤着“石头”“铁蛋”“胖丫”,感觉那才是家的感觉,家的味道。由于工作在外地,已经好多年没人叫我的乳名了,去年中秋节前夕姑姑要杀羊提前给我们哥几个过中秋,在电话里叫过我一次,当时我激动的眼泪汪汪。


  老家的一切都是那样可亲,飘渺的炊烟,清清的河水,劳动人们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还有拉车的老牛,调皮的花狗,村口的老榆树,树下乘凉的老人,幸福就在这平淡生活中。


  老宅,在我的记忆里风韵犹存。山水,依然美丽。你就像一个温馨的港湾,远航的船儿会时常回来躲避风雨,一颗颗漂泊的心儿永远眷恋着故乡的山水和那温馨的老宅。


  老宅的故事说不完。如今我早已住进了楼房,享受着现代化带来的高节奏生活,生活早已不再像过去那样清贫。但,还是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起老宅,老宅的古朴,老宅的一切……


  一曲萨克斯曲《回家》,带我找回了儿时的心境,让我找到了回家的路,老宅有我的童年时光,那是我梦开始的地方。


  (实习编辑:王怡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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