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马：此诗献给厉害母亲

作者：流马

这几年，黑山老妖闹的厉害
总是莫名一股狂风
地上疯草般的孩子不见了
八百里外，一场暴雨
吐出一堆幼骨

街上满是捞鱼人
那婆娘拃撒着笊篱般一双大手
在水里抓来抓去

“厉害啊，给我们留点鱼......”

笊篱般的大手驱走鱼群
从水底的幼骨堆里
翻拣出未被嚼烂的肢体

“厉害啊，你摸到了什么宝贝......”

乌云里来的孩子，牙齿缝漏掉的弃婴
在笊篱般的大手里
风滚草一样复活

“厉害啊，捞孩子比捞鱼划算多了
我们咋就想不到......”

孩子们不记得来历
婆娘从纸篓里一次次捡回纸团
摊开一片又一片乌云
在籍贯一栏执拗地写下：风

“厉害啊，风不属于合法手续......”

风被揉烂，重返纸篓
风，非法但被默许
风，便从纸篓里刮起
吹倒蜡烛，烧毁屋子

“厉害啊，孩子重又被乌云接走了
这次一块骨头都没吐......”

灰烬里的婆娘名叫厉害
听上去像个泼妇
怕她的人当面喊一声厉害啊
背后却称她是祸害：

“厉害呵，乌云是你喊来的
孩子是你送走的
大火，是你和乌云的卑劣交易......”

孩子们在天上看着
这一切只有他们知道
他们的故乡不是乌云，籍贯不是风

“妈妈，是你那笊篱般的
本可以捞很多鱼的双手......”

（编辑：野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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