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栏听雨

作者：唐小伟

　　春是一个多情的季节。

　　有洋洋洒洒的细雨，彰显着如同李杜诗句的豁达浪漫；有稀稀疏疏如同星辰的懒散的润雨；最惊人的要属那震颤人心的倾盆之雨，哗啦啦的下一场就洗去了满世的尘垢，喂饱了饥渴的土地。

　　不知是我年少不羁，还是我幻想所致。总之，我认为雨是有着生命和思想的。润物无声也好，倾盆敲瓦也罢。春雨的态度就是不卑不亢的下。

　　阴蒙蒙的天像紧箍咒扣着了神经，我在睡醒的天平上左右摆布。起来吧！毕竟不是晴日也需去迎接这鲜活的一天。洗漱完毕，整个清晨被雨声霸占着不能动弹。身心早被耳畔这胡乱地声响搅成一片，整个身体像欲开的水壶。

　　远望眼前，纵然和昨日呈现出两片天地。回想往日，油菜花瓣盛开田垄，那花苞如斑斓的珍珠点点透亮，瓣瓣娇艳如新。凑近端凝，蜂蜜正在花心忙做不已。回想，它定然是悄然降落，生怕伤到花茎的血脉。看！她猛然把头钻入花蕊，用灵巧的爪子撕拉花心的厚皮。她翻滚着宣泄自己的喜悦，四周盘踞着寻觅最好的甜果。羽翼轻轻一震，她不舍离开了花香的“蛊惑”。

　　油菜花，你孤寂的盛开在阡陌交纵的田地里。我们不必为她悲伤，因为她的脸上是幸福的粉底。面颊粲然也好，嗔目怒视也罢，你都不卑不亢的盛放在这个多情的春季，花香飘在四野，花香浸透我的心底。

　　眼前，不得不用贫乏的文字去描摹雨儿。它的风韵，它的……

　　凭栏而立，没有呼呼的风声，没有惊雷的咆哮。我只是一个没落的过客闯进了这个静默的雨季。雨儿，请你洗净树叶的躯体，漂白斑驳或污秽不堪的墙壁。雨，成为了各色的诗句，遗落在了一个个不同的年代。有“润物细无声”淡然静寂；有“巴山夜雨涨秋池”随意放荡。雨如一首长诗，每一节储藏在每一个文人骚客的心底。

　　雨洒落竹林，听到的是管弦之音；雨坠入田地里，耳畔是厚实的鼓乐。你似曾听到？咚，咚咚，咚——心壁也成了鼓面，脑海只萦绕着断断续续的余音。花瓣尽情舒展着自己的躯体，用温暖的怀抱去知音。来了！它借着花光滑的脊背骨拉响了春的旋律。雨敲击着玻璃，顿然成了金属乐。风儿一拉扯，掉在了台阶霎时又成了摇滚。真是众妙毕备，种种煽情的雨乐在眼前，润给万物，甜在心里。

　　雨在田间跳起了稳重的交际舞，在石阶跳起了天鹅舞。那舞姿婀娜，醉人心脾。被牵引的雷电如她手中的绸带，那四处飘动的乌云恰似她暗淡的裙摆。舞，在阡陌交横中低回婉转雨，在眼前让我扑朔迷离，不停旋转！绽放！伸展！升华！迷离！雨成了茫茫一片，梦成了零碎一片……

　　我曾问学生：你们看雨的感受？他们各抒己见，有的说似宝珠，有的是水蒸气，而只有微渺的几个读懂了我的心里话。我告诉他们——雨是悲喜的凝聚体。悲，也许是因它为脚下的无数落红、树枝等尸骸而泣，所以此时眼泪是酸酸的、冰凉的，是离人的眼泪；喜，是他为万物苦熬冬日，饱受艰辛终于盼得重生而喜，所以此时的眼泪是欢喜的泪花。

　　滴滴，答答——“雨滴飘进了手心。一颗豆大的雨珠扯断了我的思绪。雨过天晴的春日，如同打破了鸡蛋。一半昏暗，一半明晰。太阳推开云朵，把笑脸投进我的脸颊。我双手小心翼翼的把雨珠捧着，竟怕被阳光偷吮她的温柔和美丽。

　　我望着飘洒的雨滴，冗杂着的种种思绪一层层被理清。我想做个淡然的观众，用破碎的文字去拼凑出一个美丽的风景。

　　倘若我在床头只能收获不安和烦躁，只有出去走走才能收获。或许一些感悟，或许一线风景。

　　凭栏听雨，我面对着如诗般的婉约，如音乐般悠扬美妙，如舞般柔美的雨儿，我的心房如同被撬开的门，毫无保留的敞开着。

　　凭栏听雨，我被雨洗净杂乱，以最干净的思绪，最真实的心灵去聆听雨的心语。

　　凭栏听雨，何曾不是一种人生境地。去静心聆听，你会听过他们窃窃私语；你会听到一连串的1.2.3；你会听到李杜王孟的诗句。

　　凭栏听雨，是一种属于我的幸福，是我对春的赞礼！

　　（编辑：李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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