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山的远望

涧水蜿蜒曲折地流淌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偶遇到滑进涧中的石块，它却变得矜持起来，漫涌、分流，待水阻塞到漫过石块的高度，它却无声地一泻而去。像一条银带子，从你着的丝绸衣物上滑落而过。这涧水，多像这座山的血脉，内敛、厚重，有时又是那样激|情澎湃。山，早已在此地屹立了亿万年。这不死的血的流淌，也持续了亿万年。任雷劈，任雨打，任诅咒，这座山不曾倒下，倒下的只是搭建在这山上的人工建筑、依附在山坡陡石上的蔓草野藤。还有这水，尽管每时每刻这样流淌不止，却总是那样百折不挠。

此前，我见过咆哮的黄河水，如万马奔腾，激流滚滚；我去过长江三峡，我眼中的三峡，海面宽敞，无边无际。我没有去过黄山、普陀山，但我可以从它们的名字中感受到那些山峰的不朽魅力。一座座山，在我看来，就是一段段凝固的历史；一条条江河，就是一截截不灭的记忆。

而我眼前的这座山没有名字。它的过去，也只是依附在别的山系里。我们从别处探知了和它有关的几个语焉不详的传说，但我们却无从知晓它的旧容今貌。当我们打算登上这座山时，我们不由畏惧了，人迹罕至的山上，不会有豺狼虎豹吧？树影婆娑处，没有千年的狐精吧？再不，迷魂的八卦阵不会在山上排列着吧？我们在疑惑中登上了山峰，这样的旅程，不仅让我们收获了喜悦，还让我们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这是座美丽、雄壮的山峰。山石嶙峋，松柏苍劲，流水潺潺，俨然是一座美丽的山；蝴蝶飞舞，鸟鸣山涧，劲风回旋，我觉得又是一座有灵性的山。更有倒地的石碑，散落的弹片，碾米的石碾，像是在诉说着曾经的繁华。这就是岁月的留痕。在一座山上，你无意的走动，竟然和这些过往的岁月中的旧痕相遇了，你想想这是多么幸运的事。可能就在那片刻间，你触摸到了历史的心弦。你的心里涌起了无限的感慨，这凝结的岁月，哪里是开始，哪里又是暂时的结束。你想像不出，你伫立在那里，你不知道，此时，登山的经历已经在你心上刻下了不灭的印痕。至少从这一刻起，你便拥有了最初想要探寻的收获。

这是对登上一座山的你说的。此外的，我无以言明。就像在此刻，你依然站在一块山石上，你远望的眼神，是那样炯炯有神，熠熠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