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韩松落
小镇子上有火车站,还有个黑色的塔,这个女孩和她的爸爸还有后妈就住在这里。她一点也不听话,没有人喜欢她。爸爸说:“你不要总是不说话,好象我们欠了你似的”。她不听她爸爸的,照样是从早到晚不说一句话。
她梳着一条黑黑的辫子,因为很久都不曾洗洗头发,所以辫子显得非常肮脏。用来扎辫子的绳子都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她穿着一身灰色的衣服,因为打得补丁太多,衣服非常沉重,她每天都被这身衣服累得筋疲力尽。
她一点也不听话,总想去火车站看看,尽管火车站离他们家这么近,说实话,她还从来没有去过呢。她对爸爸说,她想去火车站看看,她的爸爸说:“火车站刚刚压死了人,到处都是这个人的内脏和血,被压死的人全身都沾染了煤灰,被破席子盖着,只露出一双脚,脚上只穿了一只鞋。你如果不想也睡在破席子下面,只露出一双脚,就不要去那个见鬼的火车站!”随后她爸爸抬起脚,给她看他的鞋底,那里粘着一些粘粘的东西,他爸爸说:“这就是那个人身体的一部分。是肠子,是脑子,我都不知道,我踩上了它,怎么也蹭不掉,从沙子路上走过去,也蹭不掉,从石子路上走过去,也蹭不掉,用台阶的边缘蹭,也蹭不掉。你如果不想让你的脚上也沾上这些脏东西,就不要去那个见鬼的火车站!”
她一点也不听话,就对后妈说,要去火车站看看。后妈说:“你这个不听话的脏逼,和你那亲妈一个样,嫌逼缝子太严实了,想让长着粗球的男人捅?哪个男人看到你球会涨起来?你先看看你脖子上的垢甲!你先看看你头发丝中间的虱子!哪个男人愿意捅你,那是他瞎了眼!哪个男人愿意把球毛压到你的逼毛上?那是他发了疯!逼痒了吗?骚水淌开了吗?到后院子里捋驴球去!”随后,后妈把一斗黄豆倒进一堆煤灰里,对她说:“你要在天亮之前把黄豆拣出来,我就让你去火车站!如果不够分量,我就把你的逼缝上!”
她一点也不听话,一边拣黄豆,一边想着火车站。在天亮之前,她让睡眼惺忪的后妈来看黄豆,正好一斗,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她就对后妈说,她要去火车站看看。后妈说:“你这个驴日出来的,和你那亲妈一个样!你应该让一个养猪场里所有的猪来干!让它们的嘴巴在你身上一拱一拱,让他们的短腿在你身上滑下去又提上来,让它们吃猪食酿出来的的糊糊把你淹死!”随后,后妈把一簸箕猪鬃和一簸箕人的头发混在一起,对她说:“你要在天亮之前把猪鬃和头发分开,我就让你去火车站!如果让我在猪鬃里找到一根人的头发,我就把笤帚塞到你的屁股里!”
她一点也不听话,一边拣猪鬃,一先想着火车站。天刚刚亮,她就让正在拉屎的后妈来看猪鬃,正好一簸箕,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她就对后妈说,她要去火车站看看。后妈看到她这么不听话,气得没有办法,就给她一块煤砖,要她到河边去洗,又她说:“天亮之前,你要是把煤砖洗成白的,我就让你去火车站!如果让我看到煤砖还是黑的,我就把你埋在后院子的黑桑树底下!”
她带着煤砖来到河边,哭了一会,就开始洗煤砖。没想到煤砖越洗越小,到天黑的时候,她的手里已经不剩下什么了。她非常害怕,就在河边哭了起来,泪水把她的脸洗干净了一点,看得出来,她还是个好看的姑娘。一个提着黑色人造革皮包的瘦男人刚好经过这里,看到了她,就很和蔼地问她:“你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她继续抹着眼泪,告诉提着黑色人造革皮包的瘦男人:“后妈要我把煤砖洗成白的,这样我就可以去火车站,可是现在煤砖不见了!”
提着黑色人造革皮包的瘦男人叹着气:“你真是个傻女孩,煤砖怎么能洗白?现在你该怎么办?”
她哭得越来越伤心:“后妈说,如果我不把煤砖洗白,她就要把我埋在后院子的黑桑树下!”
提着黑色人造革皮包的瘦男人说:“不如让我带你离开,到火车站去,乘着火车,到远远的地方去。这样就不会有人把你埋在桑树下!”
不听话的女孩一听要去火车站,就来了精神,把被河水浸湿的破烂的灰色的裙摆拧干,和提着黑色人造革皮包的瘦男人走上了去火车站的路。经过镇子上那座黑色的塔,塔上的乌鸦齐声问她:“不听话的女孩,你要和这个提着黑色人造革皮包的瘦男人去哪里?”
不听话的女孩说:“他要带我去火车站,这样我就不会被埋在黑桑树底下!”
塔上的乌鸦齐声说:“你这个不听话的女孩,以为陌生人也有仁慈,看看你有什么好下场!”
不听话的女孩和提着黑色人造革皮包的瘦男人继续向前走,经过镇子上的广场,广场上的蝙蝠齐声问:“不听话的女孩,你要和这个提着黑色人造革皮包的瘦男人去哪里?”
不听话的女孩说:“他要带我去火车站,这样我就不会被埋在黑桑树底下!”
广场上的蝙蝠齐声说:“你这个不听话的女孩,以为陌生人也有仁慈,看看你有什么好下场!”
不听话的女孩一点也不在乎,和提着黑色人造革皮包的瘦男人继续往前走,到了火车站,深夜的站台上一个人也没有。提着黑色人造革皮包的瘦男人就说:“哎呀呀,黎明时候才有火车,不如我们住进旅店等待黎明的火车!”
不听话的女孩就这样和提着黑色人造革皮包的瘦男人住进了旅店。在粗陋的房子里,提着黑色人造革皮包的瘦男人打量着洗干净了脸的女孩,裤子底下的阳具硬了起来,他撇着腿去关好房门,就扑向不听话的女孩,他撕下她褴褛的灰色裙子上的布块,堵住了她的嘴,把自己直而硬的阳具塞进她的身体,并且立刻开始耸动他那瘦而狭长的屁股,当骨髓深处的震颤即将来到的时候,他把手指插进了她惊恐地张大的眼睛,最后,他从黑色人造革皮包里拿出一把黑色的铁榔头,砸向她左右摆动的头颅。在鲜血迷住他眼睛的同时,他发出了孩子哭叫般的叫声。
第二天,人们发现了她,苍蝇聚集在她的眼窝里,破布塞在她嘴里,绳子捆着她的手,裙子被褪到脚踝处。毫无疑问,她被埋在了后院子的黑桑树下。这就是不听话女孩的下场。
(编辑:马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