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臬台仲玉成大人如丧家之犬,他小心翼翼谨慎,失去原有的高官持重面目,如只斗败的落水狗,夹着尾巴地答道:“宋知县那些状书,都是投送到本官的上司那儿去的。可能是藩司藩台的手下人员接去的,这是真的。此外,本官以前确实未曾读过顾秀才那份禀状的。倘使本官亲手接到以及见到了,定然按照惯例秉公办事与秉公处治的,绝不让彭金井那个害民淫徒逃之夭夭的。更不能让其逃避大清国的民事律法制裁!但是本官倒有接到彭世贤和曲文星两人投的禀状两纸。由于种种原因,本官一时失察,先听为入,相信了他们的无耻谰言。且相信了他们的无稽之文。本官确实犯了一个欠察详实详情的错误。本官愿意彻底顿悔改过,并向宋知县和顾秀才两人负荆请罪,叩首道歉。未知本官这般实施与做法可行乎?”端的有分教:
认罪消灾如念经,求天喊地乃不应。
欲改前非今已迟,藏污纳垢洗不清。
官司到公堂,定罪看银元。至切请讼师,更要大花钱。穷民盼好音,恐怕有困难。判官乃明镜,怎可胡乱编。
却见灵灵皱鼻冷哼道:“宋大人的禀报及顾秀才的禀状你会没有看到?你们官官相护,官官相通,官官相窜,你又是臬司里的主审官能不知道?你想来个丢卒保车,蒙混过关,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吧!”
林宇看了看对方三人之后,方才接着道:“彭世贤、曲文星!你们两人听到仲玉成大人的说话吧!你们若能同意他的恁般话儿,那么所有的大罪,只能落到你们两个人的身上去啦!因而你们两人的罪责要加重些儿的!”
精精缓慢补充道:“在周朝东周时期,《尚书。吕刑》里,还把贪赃枉法,官官相护,收受贿赂,打击报复,徇私舞弊,故意将五刑五罚判成五过者,或者将五过判成五刑五罚者,均应按犯例应科同罪处治!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
少顷,灵灵转换彭世贤告发宋知县的状文朗朗宣读一遍之后,随即见她愠色厉声地问道:“大恶霸彭世贤!你胆敢再说声你那个流氓儿子彭金井无罪吗!知县宋大人的手头里,早就收集到三五十张告发你彭家父子两人的禀状了!你敢再说声人家良民百姓都是诬告陷害你们的吗!是日那天,你的流氓儿子彭金井,胆敢青天白日里,闯入庄施美的家里居室,进行凌辱与逼奸。但是当场得到庄施美的竭力反抗,且被庄施美用手指甲爪破脸庞容貌,他便出厉拳,恶毒地把庄施美打昏击倒。那天幸亏顾志刚回去得及时。你的流氓儿子彭金井,在与顾志刚的双方打斗中,又被顾志刚抢用自家灶头的菜刀,砍掉一只大拇指头下来。即使顾志刚当场把彭金井杀死在地,乃是出于自卫性质无罪的!当知县宋大人接到顾志刚的禀状以后,觉得人证物证俱在齐全,铁证如山,才发传票逮捕你那个犯罪儿子彭金井到案审讯,归案究治的。可是你那个流氓儿子彭金井,却依仗你这个老子有钱有势,他不但不低头认罪,而且还要大闹公堂。因此上,知县宋大人才判决彭金井立打刑板。那是已经判得轻了的。论处其罪,彭金井该判个剐刑,即凌迟处死。让他死前受点儿痛苦,才不算亏待他耶!可是你这个做为罪犯之父的,胆敢使用重金重银贿赂各层官员和进行陷害他人。胆敢护短为罪恶深重的儿子彭金井翻案。胆敢诬告穷民百姓公认的好父母官宋知县,还要置他一家人于死地!诬告澄清,该当反坐!今在事实的面前,你还有何话可说否!”
少顷,见到彭世贤拿出流氓脾气来,听他冷哼道:“恐怕宋晓文手里的那些状纸,都缺少人证物证的吧!没有人证物证的状纸,怎么可以成立?怎么可以论罪?怎么可以站得住脚呢?”
精精愠色带怒道:“彭世贤,你别高兴得太早!你以为自己挺聪明,人家别人都是后主阿斗!你要人证物证吗?告诉你,那些写状书的具状人,即是最好的人证。那些被你们欺凌的受害男女,即是最好的物证。他们或者她们,平时惧怕你们父子两人的淫威,不敢站出来当面与你们争斗!倘若我们即刻把你押回花县县城,再押到街道上的群众审判台,他们随即会纷纷起来与你作斗争的!我们出山仗剑行侠,仗义执言,匡扶正义,目的在于杀佞除奸,诛锄邪恶。我们吊民伐罪,最重视事情的真相与本质。只要你们有了事实上的犯罪,即使证人不到场,物证被消弭消融,或者没有带来,我们同样可以判你们的死罪!我们一贯最重视实事求是和铁的证据,绝不单是道听途说就轻易相信的。比如你们派出夜间的梁上君子,进入县衙里偷去的衣服和那节拇指头都是假的。想不到吧,你们能用计谋,人家就不会用计策!你们中了宋知县的妙计了。你们盗走的衣服,不但非是原来的真件,血迹也是用染料染上去的,而且连那节拇指头,乃是用猪尾巴加工雕刻出来的。人家宋知县就会那样子没头脑,把重要的物证,不加收起锁藏,就公公开开随便放在衙门的台桌上,好让你们派去的人,轻而易举就随手盗去掠走。告诉你们,连你们盗去的假物证,埋藏在什么地方,人家宋知县也是一清二楚的。反正你们共同犯罪的事实早已经形成,再去请人证和取出物证来,就显得多余了,乃是不必要的。我们重事实,重证据,有就有,无便无,不轻信花言巧语的口供。只要你们有事实上的共同犯罪,想逃也是逃脱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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