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散文诗

毛文文

九月，是人生的分水岭。

往事如风，如有遗憾，也在那一场场夏雨中蒸发晒干，留下的一点蛛丝马迹，也像秋天的枯藤，只要轻轻一牵扯，也就断了。攀缘的一面墙或一截树身，终于有了留白。

九月的词语在大雁的翅膀上，秋高气爽或晴空万里，飞翔于希望的朝阳和丰收的田野。山川都是宣纸，可以画许多色彩。一世的繁华，我想到了粮仓。那个时候是土和砖垒砌的。现在大地更有载物之厚，它和真理一样在我们生命的途中。无论是椭圆形的正方形的长方形的，都在无形之中。

我和秋天相连，我想把它写成一首散文诗。写进我深刻的爱。秋天是简单的，也是复杂的。我得要有一点内涵，向高粱擎起即将成熟的头颅，在风中思索。激情岁月里的溪流是我饱蘸的墨汁，因为我一直喜欢写意或写真。

九月真的很好，像我的年龄，也到了这个季节。但我一直没敢或不舍得动用“金黄”来修饰。

凌晨

凌晨两三点钟醒来，还做了许多梦。人快老了，闭眼的时间少，可能与以后闭眼的时间就要长了有关。醒来喝一点水，感觉没昨晚的酒喝得多，那么秀气地呷了几口。

打开窗户。我想数数星星。小时候妈妈说天上一颗星，地下一个丁。这些星星夜里也喝水吗？天上有草原和水池吗？我看它们像是走散的羊群，母亲的羊圈没有关住它们。

我像一只迷途的羊羔。长大成家后，父母亲住乡下，我住城里。乡下的老屋低矮而又温暖。城里楼高，高处也胜寒，空调暖气，也防寒保暖。乡下听闻鸡犬就知道曙光在东边的山上了。我看着路灯，迷糊时偶尔会想这是不是黄昏。我已不能拥抱昨晚的黄昏，因为昨天的日历已经撕下。

月朗星稀。晨风温柔了城里人的梦和乡下玉米的红缨。下一刻，我不写字，也不数星星了。我只数黎明前早起的车轮声，它们带我迎接想见到的人和事物，它们碾压的曙光抽象而又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