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是梦境,现实是现实。
当梦境与现实重叠的瞬间,我遇见了你。大抵是前世未了的因,在古寺佛灯冉冉的香烟中延续到今生未了的机缘。我相信你的存在,那般的温度以及气味,不仅仅是梦境可以轻易体验。或许那是前世吧,伴着袅袅梵音,渡过彼岸,重入轮回最后一个拥抱的余温。因为深入骨髓,所以才会在今生某刻身不由己的沉浮中被唤醒。这是另一种爱,与爱情无关,而是命定的归属感。于是,以此足以弥补我心中大片的荒凉,给予梦醒前最后的温暖。
假如真有前世,前世的你我有演绎了怎样一场痴缠怨嗔的爱恨情仇;又是怎样一种执念穿越了漫漫时光,随着那漫天星光执著穿越千万光年到达我的梦境?纵我有千万般想象,那湮灭的人,粉碎如尘的事,再也不会被提及。有些往事,已在桃花燕子斜的春,细雨微冷的夜,妆台泪落灯花红的瞬间,被定格成永恒。有些人,也在那铭刻的刹那自此永生。
现实又是怎样一种模样呢?在太平盛世的我,心底早已兵荒马乱。总在追寻着海市变成蜃楼的幻影,孤寂伴着五彩斑斓的泡沫悠闲度日。微笑着,从细小的笑纹开始蔓延成灿烂的笑靥。于是,花开成海。什么都可以被原谅,因为我们还年轻。年轻就要重复很多错误,直到岁月厌倦了我们,我们也懒得冒险。于是,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又开始了,真正的安定开始变得流行。人生应该大抵或者也许可能是这样的场景吧。
你呢?
是否年轻?
是否安好?
是否幸福?
我与你无关,上面所说的是我和他们以及凭空的猜测,而非我和你。因为一切只是一个虚妄啊!
或许你已经老了,但心还很年轻,仍有期待。我们会像诗里所言: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同时生,日日与君好;亦或者,你比我更年轻,心却过早衰老,有着纯净的眼睛看世界黑白交错。这一头的我,与那一端的你,注定于这锦瑟年华中枉然相遇一场,而不被彼此铭记。
我相信,你一定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或于安然沉溺,或于颠沛流离。能否遇见你,于现实之中萍水相逢一场,那要看当初于青灯古佛前许下了怎样的宏愿。但我相信,一切到此就算安好吧。陌上花,缓缓开。最优雅的姿态,适合被记录于泛黄的古书中。一段传奇供后人凭吊一世,那又是怎样的一种盛世。
我仍然要感谢你,无论有没有后来。至少让我古井般平静的生活掀起点点波澜,安好得忍不住绝望的光-阴-带来某些期盼。记得牡丹亭中,柳梦梅与杜丽娘梦中相会成就了一曲绝世的游园惊梦。这便是人生大梦,只求朝夕,只争片刻,管他大梦醒后,会是怎样一种光景。正如诗中所云: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浮生若梦,有《项脊轩志》、《浮生六记》中前人皆言白头偕老,琴瑟和鸣之乐。恩爱之人不少,却多苦于生活之中柴米油盐。唯有苦中作乐,才能长久相伴。如此,终不如萍水相逢来得容易。相见不如不见,也是这个道理。
所以,梦见只能是梦见,梦醒便不再相见,烟消云散。不用苦苦寻觅,不要痴痴纠缠。如是而已,到此为止。我的花我自己开,亦如歌中所唱的那样。最后,终会有归宿,最后,终会幸福。随波逐流,拈花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