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节又悄然的走过。
和往常的新年一样,感觉不出“年”的味道。这种思想的触动已经很多年了,离家很久,一直在飘摇着享受年轮。孩子年代的年味渐渐失去了余温,回想起来,已经很远很远了。偶尔会记起孩提时的年景,不回忆吧,仿佛缺少点什么,回忆吧,总怕自己酸楚。
小时候一到下雪天,就开始盼望着学校能放假,那样可以吃到一年内盼望着的稀罕东西,精致蜜三刀,小米金,小棍棍等,还有母亲在低矮的灶台上给我们炸的各种小吃,有丸子,娇叶子,还有姐姐爱吃的糖糕,还有带鱼和一条鲤鱼,其他的鱼就很少见了,记得那个时候,一到年二十八,就和姐姐一起围在灶台旁等待新出锅的小吃。父亲烧火,母亲系着围裙在忙活,等出锅的时候,我们还不能先吃,说是老天爷要先吃,过个几十分钟,我们才能拿到盼望已久的这些吃的。那个时候盼“年”的心情是何等的愉悦。小时候每到备年货的时候,总喜欢跟母亲去赶大集,可以买自己想要的鞭炮,我喜欢放炮,每年父母只给我买一种“大地红”,很小的鞭炮,买上三四包,年三十上午放一包,除夕夜放一包,大年初一再放一包,另一包拆开一个一个的放,也就是十块钱左右的鞭炮可以过年,相对于别人家,生活有些窘迫,别人家有冲天炮,闪光雷,气活子,小飞船等,我总会在别人家放烟花的时候,眼巴巴的瞧别人家的院子,特别是和我们临墙的朱大秦村长家,总盼望着来年父亲能给我买这些烟花,每年却总是三四包鞭炮,因为父亲觉得奢侈,我们读书会用到更多的费用,就这样一直拖到高中毕业,我才舒服的买上自己喜欢的烟花。
记忆最清晰的事情是每当春节晚会开播的时候,我们全家人都会去邻家的大伯家去看电视,(我们家有电视,是在上大学的时候,还是一个哥哥给我们买的,后来为了以后有了媳妇,跟我回家不至于太窘,就鼓动父母买了一台新电视,还有一款新沙发。)我们孩子们看电视一般在凌晨春节晚会结束才肯回家,父母回家比较早,因为还要张罗大年初一给神灵上供的贡品,还要招待来我们家拜年的人。大年初一,家人一般是五点左右起床,我起的最快,最早,因为我要在家人一开堂屋门和院子里的外门就要放鞭,因此每当他们起来的时候我就准备好了香火准备一根一根的点燃后抛到不远处,放鞭的时候,我会计划着每个地方放几个,因为鞭炮有限,要分配好,每年一到这个时候就会很自然的这样想,由于生活的拮据和条件的不满足也养成了我现在做任何事情都要计划着去做。
在父母的眼里,我是个乖顺的孩子,特别是每年的寒暑假老师布置的作业,我都会在假期的前几天完成,然后再去玩,这也是和其他玩伴所不同的地方。当然也有惹父母生气的时候,小时候自己与很多孩子的兴趣不大同,父母的教育业很中统,我和玩伴一起的时候,偶尔也会打架,但总是父母教训我,哪怕不怨我,也会教训我,教训我之后,父母就会流泪难过,觉的我很委屈,这就是我的父母,不过我的父母是最伟大无私的,一直以来父母为了我和姐姐能顺利完成学业而做出的巨大牺牲,也包括来自农村社会冷嘲热讽。
我们家是村里唯一的都让孩子读书的,在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很浓,尤其在八、九十年代,当女孩十几岁的时候都会南下广东打工,为家里挣钱,这是大多数父母的思想,觉得这样孩子为家人争光了。可我的父亲不会这样认为,在他看来女儿和儿子一样,在教育上是平等的,因此支持我们姐弟都要努力读书,当然会受到很多邻居的冷嘲热讽,听到最多的就是“家里穷的那样,还让闺女读书,即使闺女能成才,嫁出去也是别人家的,还不如出去打工”,特别是每当父亲拉着板车干农活的时候,别人家都有农机机器,有人会开着拖拉机或机动三轮车说“老头子,使劲啊,哈哈哈”,然后神气的一踩油门飞一般的跑了,记得最会用这种语言、动作和神态的就是村东头的小锁家,村中的章二孩,和村西头的文昌家,因为他们孩子多,在外面打工又会挣钱。十几年过去了,那村后我们的老屋依然还是飘零的那座老屋,村子里的机器也都旧了,也许这些人已经开不动了,他们的孩子有的接了他们的班,也有的连媳妇都没有混上,和姐姐一般年龄的女孩都已变成了农村妇女,有原来稚嫩白皙的脸在风雨的风化下,一个个都成了漆黑的女人,也都失去了年轻时的风韵。
在父母的跌撞和二姨家的支持下,我们长大了,姐姐也已经有了孩子,也证明了父亲当年的板车生活,也给父亲母亲心理和精神上的慰藉,一切都在变,都在渐渐的变成过去,让我变的更加的容易伤感,也更加的懂得感恩,生活的确让我值得去感恩和珍惜。如今我有了贤惠而美丽未婚妻,我也计划留在这座城市,虽然还居无定所,可是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和父亲给我们的教育,自己会实现父亲盼望我们脱离那种苦海的生活,让自己的生活更有意义。大富大贵,不敢奢求,但是我相信,伴随着自己的努力,日子会变的更好。
新年的脚步声还未走远,我又一次架上自己的一叶扁舟开始远航,远方始终有我追求的目标,为父母、为自己、为未来的家求个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