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难免会引起我对江南烟雨的再次回味、落地闲花的再度回眸,对唐代诗人刘长卿细腻的笔触,倍感敬佩。纤弱的毛毛细雨浸湿衣衫,似一个长时间的慢镜头一样,只能感知,看是看不清的。而闲花落地,只是指树梢硕大的残花,香消玉殒地坠落地面,只有看得见,听,又是听不到的。
从看不见须用感知的细雨湿衣,再从听不见须用眼观的闲花落地,二者相得益彰。一方面展示了诗人的察之入微,感之用心;另一方面也描写出了细雨、闲花的忧伤。
明明细雨润物,悄无声息地催生江南美景,明明闲花妖娆一期地静散香郁,馥磬弥漫,一切的一切均被熟视无睹,充耳不闻所取代,怎能不引起细雨、闲花的愤懑?
再从湿衣、落地来看,我们不难看出它们也有一个循序渐进,潜移默化的过程,就如人的习惯、爱好、道德作风、好恶观、利益观、诚信意识一样,可一旦养成,待到他人感知定论已是晚知,所以无不提醒人们要从小处做起,从某些角度来看,它与“近朱”“近墨”异曲同工。
并非所有的人都因擦肩而过而相识,也并非相识就能相知,有时往往会因不经意的惊魂一瞥,而产生了闲花落地有声、细雨湿衣可见。诗人独到之处、匠心就在这里,明明他看见,而偏偏要用视不见、听无声去宠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人们,从而起到了“留白”的意外效果,这就是只能身受、不能言传的曼妙经典。
细雨湿衣,闲花落地,千百年来润泽着人的心坎,就象无形的绳,羁绊着人的心迹。每每想起这些,总会让我想起那颗苦涩的心,就是高考的晨雾中的相距两百米的凝视,无法释怀地缠绕着我三十多年,如果是细雨湿衣,我可拿到晴天暴晒,或者索然烘干;如果是闲花落地,我可以掸尘洗净,最多“黛玉葬花”;可湿的是我的心,落的是我的魂,而且这种细雨缠缠绵绵,无休无止,无论晴天、阴天总是剪不断理还乱地下着,飘飘扬扬,浸酥骨髓。这朵闲花又是不坠不系,磁浮般地悬在那里,上下翩跹,左右蝶舞,纵是变成姚明也够不着,躺下时又翔在鼻翼和眼睛之间;入睡时她遨游在我的心海,沐浴净身,醒来时,冲击你的思绪,浅吟低唱在心田。
这种细雨湿衣,闲花落地的浸染,使我形成了永不止息的思念,永远放不下的牵挂和心甘情愿的牵绊,真如我在《思念的感悟》中描写的:思念,是一种大脑的思想活动,莫名其妙,不可言状。可它能折磨人的心灵,摧残人的肉体,有时候它像利刃,在你手指上慢慢的剜割,哪怕是武圣关羽也难免呻吟出声流泪;有时又像毛毛虫一样在你双手够不着的后背蠕动,你就是楚霸王在世也显得有气无力手足无措;它有时剪不断理还乱,诸葛孔明再世也释会一筹莫展前途无路;它有时海市蜃楼追寻莫测,贤人周公也难诠梦中理性及其根基何在!
当然对于“细雨、闲花”的理解,千人千面千心,时迁境迁意迁,只能看你从什么角度来理解,倘若心情愉悦的人即为一幅亮丽的风景画,倘若心情落寞的人则是一首悲伤的歌。倘若怡情正高的人,可谓是春江花月夜的曲,倘若暗淡无光的人,定是自悲自怜的词,而对当时诗人来说,无疑是郁郁不得志的呜咽诉说,这完全可以从诗人末两句诗中看出:“君去若逢相识问,青袍今已误儒生”。
飘落千年的细雨、闲花,无时不在向人们诉说着什么,是细雨不仅会浸润自然界的万物,也会涉足人的心境;是闲花,不仅会轮回般香飘人寰,也会渲染人的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