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锦囊,走在路上

更新: 2020-03-08 20:21:49

2001年,我参加了诗刊社的函授学习。在梧桐花盛开的四月,诗刊社在金沙岛举行了一个诗会,我应邀前往那里。怀着一颗朝圣的心。

天南地北,诗友们云集而来,我们相觑着陌生的面孔,而在这陌生中,却有着几分似曾相识。一些细节自不必说,要说的是在这次诗会上我的意外惊喜和日后的困惑与不解。诗会过程中有这样一项活动,就是同题诗大赛,老师要求凡参会者必须写一首。

我们开始在渤海的臂弯里,在芦苇返青的小岛上,在每一棵草木中找寻自己的诗歌。那时你会发现,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上帝天真的孩子。要说的是:那时我是多么地腼腆、多么地怯懦、多么地没见过世面!也特别想找个机会向老师们请教,然而却偏偏绕开了行走,绕开了落座。当时我并不知道,一种美好正走近了我,喜悦在我的上方飞着,喜悦要落上我的肩头。在颁奖会上,当主持人宣布获奖名单时,我意外地在仅有两个一等奖的名单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而且是众所期望的第一个被宣布而出的名字。那仿佛是天外的声音,接着我就懵懵懂懂地站在了领奖台上,懵懵懂懂地走下台来,懵懵懂懂地接受诗友们的贺喜。

我的那组诗的名字叫《金沙岛拾贝》,当时的获奖理由是:清新、空灵、精巧、干净。从金沙岛回来后,再去鲁迅文学院上学,一个平日里安静得不出大气的小女子,一下就成了全班关注的对象。有意思的是我的作品好长的时间里没能上得《诗刊》。在上交的作业回复的信函中,指导老师总是轻描淡写。偶然通次电话还说:"很好很好",当时听了这话,自己就觉得或许能发表了,现在想来这"很好",其实是一次比一次好的意思,也就是每一次都给你一点希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和诗刊社的老师虽然见面的机会还不多,但我们总算是熟识了,一天一位老师一针见血地说:你是假唯美。这句话给了我很大的撞击,一时被撞晕了。我怎么是假唯美呢?诗歌发展到今天真正的唯美又是什么?开始寻找书籍,我要发现真正的美。在这期间我阅读了许多大师的作品,学习研究当今优秀诗人的诗作,扩大着阅读范围,涉及到多种形式的文本,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反思自己,也就发现了自己的许多不足。我是多么肤浅啊,自己曾经固守的观念是那样陈腐,像个井底之蛙旋转着舞蹈。有了这样的认识,也就调整了自己的创作观念,把自己扎根在生活的土壤中,从而作品风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2003年组诗《像芦苇一样柔软与坚韧》发表在了诗刊第5期上。在诗的后面有蓝野老师的点评:"这三首诗感情浓烈、真挚,表述直接,较为可贵的是作为女性作者,作品中几乎不见使诗歌显得纤细的脂粉气,虽然也是表达了个人情怀,但却让人感到开阔、自由,落笔神游八极。"这是一种认可,而更多的时候我把这当作一种鼓励。在这种力量的推动之下,我把诗作投向了一些大刊,也相续发表了。很多的人都会说,热爱文学,重要的是有个好的心境,不要追求发表。然而你所创作出来的作品,不拿出来让大家品评,交流,认可,你就缺失了更大的向上推动的力量。

回首来路,我看到了一种回旋,一种突奔,同时也是旖旎的风光。她一如水流的姿态,正是因为有了阻力,才产生了这种回旋之美,奔突之美,才体现了一种柔软与坚韧。在某一刻我猛然领悟,诗刊社的老师们在那次同题诗大赛中,发给我的是一个锦囊,而每次的"很好很好"是微茫闪烁的希望,真经则在远方,需要历经磨砺方能获得。他们给了我一种牵引,给了我一个又一个高度,而后又投出了期待和关注的目光。我是不服输的人,是一个和自己过不去的人。是的,在这条路上我学会了和自己过不去,一天我对一个诗友说:最重要的不是你比谁强,而是不断地打败自己,重建自己。

我背着锦囊,依然行走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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