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样地做着日常事务,却是收敛不住地心猿意马。只因为,快过年了。再过几天,便会和往年一样回到老家过春节。
女友们都不理解我为何能每年都到公婆家过年。在她们的心里,乡村条件差,生活单调乏味。偶尔去一趟尚可,连住几天定会受不了的。她们不明白,到老家过年对我们来说,实际上是一种轻松逍遥的度假。
公婆家虽住乡村,生活条件却并不比自己家差多少,空调彩电冰箱等家用电器一应俱全。而且,家里只有公公婆婆两个人,整洁而安静。当然,整日无所事事时,难免无聊。这时,我会带着小m到地里去挑荠菜;到村后的保庄圩大堤上,找那些干枯却饱满的蒲公英一样的毛毛球,将里面小雨伞一样的毛绒吹的满天飞。。。
等到年初三左右,外地工作的哥哥嫂嫂一家三口归来后,似有了陪伴公公婆婆的接班人,我们春节在老家的日子即告结束,整理东西到我自己父母家去了,直至假期结束。年年如此。
此时,想着老家的公公婆婆,定会一日日地在猜测着孩子们的归期,早早地铺好了床褥,晒好了被子。。。那被子晒得蓬蓬松松,散发着阳光醇和的芳香。。。
而且,温良贤慧的婆婆,会早早地准备好了大人和孩子回家穿着的新拖鞋(每双拖鞋都是婆婆戴着老花镜一针一线做的),洗脸的毛巾,喝水的杯子。。。很久以前,从踏进婆婆家大门的那一刻,就庆幸自己能有这样一位贤淑能干,将媳妇当女儿一样对待的婆婆。
回老家交通很方便,那条宽宽的水泥路穿村而过,正对婆婆家的院门,下了村村通公交车便进了家门。
偶尔回家,因为路途不远,有时,大M会提议我们不坐公交,顺着大路走回去。一路上,大M会兴致勃勃不停地"指点江山",向我和小m介绍那条他小时候在里面游泳的小河;那座他曾经读过书的小学校;那条他以前经常抄近道行走的小路。。。
大路的两边,相隔不远地分布着一座座整洁的小院。有的门前拴着一条忠实的看家狗,大概看惯了人来人往,见了陌生人也一声不响;透过一扇敞开的院门,会看见几只如闲庭信步般正在觅食的芦花母鸡;更有一些不分季节地在屋前屋侧喧闹盛开着的一丛丛茂盛的金黄或金红的波斯菊。不知谁家小院的墙头上,卧着一只小花猫,睁着祖母绿色的眼睛盯视着我们,"喵喵"地叫着,似乎在和我们打招呼。。。就这样地,一路惊奇,一路欢欣地一步步走入亲情的怀抱。
到家后,婆婆不让我们插手任何家务事。用小m话说,到了奶奶家,就只剩下吃喝玩乐的事了。
只有做圆子,没有人帮忙,一个人是做不来的。需要一个人做,一个人用面粉滚圆子。每年,总是我帮着婆婆滚圆子。婆婆怕我弄脏衣服,让我脱下外衣,找出一件家常棉睡衣让换上,并且套上护袖。然后,婆婆把用肉、馍粉、葱姜等作料调好的馅料,团成一个个的团子,放进一个盛着豆粉的双耳小锅里面,让我端着轻轻地晃动,使馅团在里面滚来滚去,好让表面均匀地糊满面粉。如是重复几次,那馅团便从粘粘软软变得结结实实了,如同弱不禁风的孩子,经过几次摔打而变得强壮起来。那便是做好的圆子了。
每年,和婆婆总是很有兴致地做圆子,滚圆子。婆婆会特地做的多一些,让我回父母家时也带上点。因为,母亲最爱吃婆婆做的圆子和蒸的大馍。
今年春节,依然会和婆婆做象征着团圆的圆子。只是,不再有那种纯粹的欣然。心中的那个圆,已有了永远的缺失。因为,母亲,已永远离开我们一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