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花期,绽开了矜持的含蓄。
她居于小巷,但非陆文夫小说中的小巷深处,更非戴望舒诗歌中的丁香雨巷。以青春,以丽色,她照亮了一条青石板铺出的小巷。她是小巷美人。这条洞箫似的小巷,她是最明丽最欢悦的音符,飘动在大家的心目中。
从小巷到垄亩,她往返着岁月的流韵。哥哥外出打工,耕播垦植,需要她挥汗如雨。年迈体弱的双亲,起居饮食的琐屑,她不敢删繁就简,肩挑手携,扬孝道于《常回家看看》这首歌曲在委婉呼唤伦理亲情的时代。
她貌如春桃,夭夭地美;她思如丹枫,熊熊如焰。小巷天天都留下她贮着丽痕的脚印。往返中,闪烁着血性的风采,起伏着理性的思虑,洋溢着泉流的柔情,嶙峋着寒梅的风骨,氤氲着幽兰的清馨,隐约着古典的时尚,彰扬着人格的魅力,也苦涩着无奈的寂寞。
穿越红尘,品位沧桑。她时时蘸着阳光月色,书写青春的宣言。漂泊的思绪,心灵的絮语,在高天厚土中,能否找到诗意的皈依?千般滋味,不在眉头,都在心头,偶尔屹出富有的憧憬,亦常萌发困窘的失意。
她始终用脚步拓宽人生的意境,衍生生存的美好。她期望新霁的天际,会飞架七彩的霓虹。
她心灵之门,终究要为一个男人开启。她常常胡思乱想,每每总离不开爱情这个亘古至今都鲜嫩的话题。她胡思乱想得出神入化,心无旁骛。
她想,一定要洞察男人的心,才能在千挑百遴中,有的放矢走进一个男人的心,举起一生的微笑。她又担忧婚姻如一根香烟,被一个男人燃着吸着,成为灰烬。袅出轻烟,没有归宿。
她想,财物和权力诱惑不了爱情,为什么偏偏有人青睐赖昌星的几个臭钱?让爱与情失语为搁浅的死鱼?
她想,弱不禁风,多愁善感,是林黛玉致命的缺陷和大憾,她的心就不能长出一双搏击风云的翅膀,就不能自如地翱翔于爱情的天宇。她羡慕荔镜缘私奔式的坚毅,足可以击溃时空的一切险阻。
她想,她若是婉容,皇后的宝座就无法扳动她的心,绝对不会嫁给思想半残废的末代皇帝。
她想,潘金莲要是嫁给武松,就无法横空杀出一个西门庆,潘金莲也不会长留骂名。到底是谁乱点了鸳鸯谱?
她想,名女人的婚姻不一定至善至美,白璧无瑕。她们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有爱的活人,不是没有灵魂的标本。
她想,所谓贞洁,是俗定约成的。王昭君远嫁单于,再为其子之妾,在当时的匈奴,正规正统,无可非议,容不得一声嘲嗤。
她想,为什么许多名妓,成了小说和戏剧的主角?茶花女、杜十娘、花魁女、小凤仙等一大串,俱受梦笔的点染与润色。这是文人的一种偏爱吗?
她想,在当代性文化的潮头中,怎么会有这么一种另类,他们企望人类消灭了性病,会出现新群婚的浪漫时尚?是不是某些性文化专家的偏激和偏颇宠幸了他们?
她想得天真无邪,想得独特奇异,想得切入实际,想得贴近生活。人们也许只知道她是小巷美人,尚未知道她的心灵更美丽,更丰腴。一个人心灵世界的波澜,可以涌动出一个现实的大千。
她不相信自己是苦涩枝头绽开之花,只能俏丽在暗夜的寂静中。她把根深扎于现实的时空,一定能孕育出有时代色彩和区域特色的花果。
2009.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