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亮冬日的激情

更新: 2019-06-23 17:4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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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达尔罕骆驼节向来引人注目,今年的骆驼节与往年又有所不同,达里湖冬捕、雪雕展、银驼文化节一并举行,恰赶在春节即将到来前拉开帷幕,更显得盛况空前。有近千名牧民身着节日盛装,牵着自己心爱的骆驼,向人们展示冬天里骆驼的健美。期间,要进行赛骆驼、赛马、驼拉雪橇、蒙古摔跤、套马等多项活动,前来观摩的多是北方人,一些南方客也乘兴而来。在冰天雪地里,《赞美你,骆驼》的歌声混合着蒙古长调,悠扬在浑善达克沙地的上空,骆驼表演点亮了冬日的激情。

摄影师摆好姿势,他们在抓拍骆驼的动感瞬间。给骆驼单独设定一个节日,足见草原人们对骆驼的钟爱,也出于加强野生骆驼保护的目的。

成吉思汗时代,曾有一只庞大的驼队为一代天骄征服欧亚大陆提供后勤给养。骆驼是游牧民族最可依赖的运输工具,素有沙漠之舟之称,在古代丝绸之路河西走廊,骆驼是交通运输的绝对主力。随着社会发展,骆驼的役用功能淡化了,仅存的是旅游观光价值。今天的骆驼数量并不多,据说全世界存栏仅120万峰,而中国的骆驼大部分在内蒙古和新疆地区,成了国家二类保护动物。

草原上的骆驼和胡杨一样,有一种吃苦耐劳的精神,尤其耐饥耐饿耐渴,它的坚韧和超强的毅力令人叹服。骆驼有特别能承重的脊背,似乎永远压不垮。骆驼脊背上的驼峰,微微颤颤,聪颖的蒙古人模仿驼峰制作出马鞍。驼峰里贮存的全是脂肪,这些脂肪在骆驼得不到食物的时候,能分解成它身体所需的养分,化作生命延续的因子,维持连续四五天不进食。另外,骆驼的胃里有许多瓶子形状的小泡泡,那是骆驼的“贮水瓶”,即便是几天不喝水,这些“瓶子”里的水也会释放浸润到肌体里,这便是骆驼特别能忍耐饥渴的原因。

小时候听妈妈讲骆驼的故事:在分配属相时,天神把骆驼忘了,骆驼感到委屈,天神就将十二属相的形象特征赐予骆驼,于是就有了鼠耳、牛脊、虎爪、兔嘴、龙脖、蛇眼、马鬃、羊鼻、猴毛、鸡凤、狗踵、猪尾,成为集十二种动物的貌相于一身的动物。骆驼的鼻孔能开闭,蹄子肉垫皮厚,像四个簸箕,脚踏实地,适合在沙漠中行走,样子憨憨的。骆驼高大威武,成年骆驼身高可达2.2米,是真正的动物“巨人”。骆驼行走稳健,有条不紊,一般行走时速为15公里,更像是遛弯儿。骆驼最堪称道的是负重,适应沙地和酷寒酷热天气,能驮运400磅重的货物,每天行走70公里,连续走4天看不出疲惫。来达尔罕参加骆驼节比赛的骆驼冲刺速度快一些,时速可达40公里。春天是公驼发情季节,公驼追赶母驼的速度,远远超过平时,每小时可达80公里,一般的骏马根本赶不上,爱情迸发出的能量让人惊诧。

我第一次见到骆驼是很小的时候,当时有一个驼队路过我们村,每个骆驼背上都驮着两个大布袋和主人的行李,布袋里装着盐巴,他们是牧区到农区贩盐的。那时我眼中的骆驼高大得令我恐惧,弄不懂那些骑骆驼的人是怎样爬上去的。后来方知,骆驼是所有动物中驯化程度最高的,对人非常友善。主人要骑骆驼,就一连发出“索吉”的指令,蒙古语是坐下的意思。骆驼心领神会,主动卧在地上,待主人跨上驼背,再平稳地站起来。扶着驼峰行走,形同乘坐软座列车。近距离观看骆驼尽可能在骆驼身后,若是迎面或侧旁,时不时会受到骆驼“响鼻”的袭击,嚼碎的草沫从驼嘴里喷出来,弄得满身污渍。骆驼喷吐的扬程很长,能覆盖直径10米的范围。

克什克腾是5A级旅游旗(县),冬季雪漫草原,惟余莽莽。坐在骆驼雪橇上,平稳惬意,就是有些美丽“冻”人。走进蒙古包,喝着热腾腾的奶茶,自然扯起骆驼的话题。80多岁的当地牧民僧格说,千百年来,这里驼峰成群,游走于贡格尔草原上。很早以前,贡格尔草原曾活跃着一支驼队,行同穿梭于滇缅密林里的马帮。牧民不种地,交通不便,一年四季所需的生活用品都用骆驼驼运。康熙与葛尔丹大战,神勇的“骆驼兵”助力参战。驼队背负着生活的荷载,承载着最原始的物流功能,茫茫戈壁,黄沙千里,驼铃声是戈壁生生不息的讯号。

日升月落,群驼扬起高傲的头,目光炯炯,蔑视着西北的烈风,步伐愈加强劲了。人们赞美骆驼,并不仅因为它伟岸雄健的身姿,还有它面对恶劣自然环境时那种漠然的态度。它们一直在走,炎炎烈日灸烤着一行倔强的驼印,寒风猎猎中它们勇敢地向着阳光。行走,是它们生来铸就的品格。似乎与上苍有个刚直的约定,不惧严寒酷暑,不惧路途遥远,敢于与常常搅浑边关的沙尘暴面对面抗衡。可是,它们是无边草原上的精灵,驼印曲曲折折,蜿蜒跌宕。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火烧云的余晖折射在洁白的雪地上,像一条火龙蛰伏于雪原。一天的骆驼表演行将结束,骆驼慢条斯理地走回栖息地,驼背上的姑娘向披红戴花的头驼发出“索吉、索吉”的指令,头驼听话地伏在地上,姑娘从驼背跳下来,拍了拍它的额头。这些骆驼归来总是像雁阵一样保持队形,前面戴着铃铛的头驼引路,后面有序跟随,一字排开,驼队行走的队形像一条扭动的抛物线。

骆驼歇息的地方离蒙古包不远,它们明天还有赛事。用围栏围起的空地就是驼圈,它们对住宿的要求竟是这般简单。骆驼们进圈时都叫几声,像是跟主人打招呼。虽然身材高大魁梧,可骆驼的叫声却有些纤细,而且短促,或许与它们不善张扬的个性有关。草原实行禁牧,唯独对骆驼网开一面,它们可以自由采食,也因此常常夜不归宿。骆驼有淡盐的习惯,一般三天就要补食一次。女主人搓一萝青盐,均匀撒在光洁的石板上,骆驼们并不哄抢,很绅士地慢慢舔舐。吃完盐就卧在地上反刍,像是在回味美味。

热闹一天的达尔罕静默下来,这时才感觉到寒冷。我们要趁黑夜还没完全降临赶到热水去,克什克腾的温泉也是久负盛名。可是,那些骆驼呢?在零下30多度的寒夜竟能酣然入睡,相比之下,人真是太脆弱了,这或许正是人们赞美骆驼敬佩骆驼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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