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木棉花盛艳(原创)

更新: 2020-03-16 17:57:41

文/ 李筱枫

每逢二、三月份,最是喜欢广州街头那高高立于枝上的一大朵一大簇开得红艳艳的木棉花。一场春雨过后,晶莹的水珠懒洋洋地依偎着宽大的花瓣,盛开着的木棉花越发显得艳丽动人,每当此时我便会情不自禁地停下匆匆而过的脚步,伫足而望,被她的飒飒英姿和气势所惊叹。

我痴迷地望着,或是举起镜头从不同方位,意欲将那一枝红留下自赏,却总觉不能摄出木棉花最真实的美;亦或是于路边拾起一朵落花斜插于鬓角,又恐路人笑我痴狂;又欲着一袭白裙飘然而上,与那一树红融为一体,该是怎样的一幅美画!

对木棉花的情感,缘于小时候看过的一场露天电影《刑场上的婚礼》,具体几岁我的记忆已是模糊,只记得是一个夏日的夜晚,与伙伴们晚饭过后一起搬着小方凳挤在乌压压的人群中,儿时的玩伴如今都早已嫁作他人妇。影片中周文雍、陈铁军在被枪决的刑场上举行了简单的婚礼,给我印象最深的便是他们头顶上那棵高高的树,树干壮硕,树枝光秃秃的厚圆有力,竟是没有一片叶子,一大朵一大朵叫不出名字的红花毅然挺立于枝上,特别灿烂耀眼,很是吸引我。这对革命伴侣在枪响倒下后,电影给了这棵树好长时间的特写镜头,那火红的花瓣像是被英雄的血染红似的。这个镜头一直印在我脑海深处,并带着这个大大的疑问成长着:这是什么树什么花?这么红这么大一朵,且一片绿叶都没有,好生奇怪!我问了好多个和我一起看电影的大人,没有人能给出我答案。

在之后的许多岁月中,我无论去到哪里都会留心有没有在电影中看到的那种树,那样的花,失望和疑惑伴随着我成长,甚至一度怀疑那是拍电影时布置的一棵道具树。那时没有电脑与网络可查,直到长大后来到美丽的羊城,才惊喜地发现原来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疑惑在这里找到了答案。

此时又如往年一般“却是南中春色别,满城尽是木棉花”傲然盛开于枝头,红的似火,橙的似霞,厚实丰腴的花瓣围着一撮细长细长的花蕊,或许是绿叶们不愿与花儿抢镜头吧,花红叶不绿,花开叶不在,独留那花开红比朝霞鲜。她或许没有春茶花的端庄与秀丽,也没有云裳仙子之清香与纯净,更不如兰花的柔情与雅致,但她开得红艳且不媚俗。木棉花生可观赏,食可入药,时下正是体内湿气重的时候,用木棉花煮茶或煲汤可健脾清热去湿,为广东食客们一大喜爱。


今年的春天似乎特别安静,没有往年的结伴踏春游,街上亦少了往昔的热闹喧哗,唯有木棉花依然盛大开放着。非常时期人们对生命的诠释又多了一层理解,抑郁的心情似乎无心去欣赏那云端满树的红灿灿,即使被零落成泥碾作尘,红消香断又有谁怜?

春意绵绵,独爱流连于有许多木棉花盛开的地方,她似乎在向路人述说着那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赤子丹心,在泥土,在云端,永远闪耀着英雄的忠魂。


二0二0年三月十三日下午   于广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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