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极度遗憾武汉记忆!

更新: 2020-03-21 20:34:08

文/香港水云天

印在笔者脑海中的武汉记忆,是一堆发黄的影像,因为时隔太久远了,都三十多年了。

三十多年前,你可到过或刚好身处武汉吗?假如是,你自当非常明了印在本人脑海中的武汉是什么样的影像了。

中国城市中被冠以“大”的,有“大上海”和“大武汉”。武汉幅员确实够大,而人气也挺大,今天号称有千多万人口,而三十多年前,它已经拥六百多万之众,所以向有“东方芝加哥”的别号。

人们喜欢以江城指称武汉。武汉称“江城”据说与李白有关,李大诗人的一首七言绝句:“一为迁客去长沙,西望长安不见家。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在人们口中传诵了千多年,煞尾那句“江城五月落梅花”,大概就是引“江城”称武汉的最初由来。

李白还有一首诗内有“江城”一词:

“江城如画里,山晚望睛空”

不过该诗和武汉毫无关系,诗中抒写的是安徽宣城的胜景。

《秋登宣城谢朓北楼》

江城如画里,山晚望睛空。

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

入烟寒桔柚,秋色老梧桐。

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

谢朓北楼,又称谢朓楼、谢公楼,为南齐诗人谢朓任宣城太守时候所建,唐时改名叠峰楼,在今安徽宣城。宣城依山傍水,素以风景优美著称,所以这诗首联在写登谢公楼远眺之时,便先道出宣城景色如画。“江城如画里”五字,虽是虚写,却直接了当,一语勾勒出宣城山水美貌。“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两水指流经宣城的宛溪和句溪,二水在宣城东北会合,所以用“夹”来形容。李白所以缅怀谢朓,不独因为有感谢朓才华盖世,其实更感触谢朓被排挤的境遇和自己相似。

无巧不成话,三十多年前笔者首访武汉之时,恰好是先到过宣城,走访了扬子鳄保护区及科研园后,才取道芜湖乘船转赴武汉的。

一提到武汉,人们脑中自不免要泛起黄鹤楼倚江耸拔的影像来。今天大家眼熟能详的现代版黄鹤楼,主楼以清同治楼为蓝本,于1985年6月落成。笔者首临武汉之时,正是这座名楼现代版落成才几个月,当客船徐徐驶入武汉江段时,已早早遥见这座簇新的名楼如仙鹤凌驾江天,如明烛昭灼半空,好不威仪。

三十多年过去了,这现代版黄鹤楼的主楼,没有太多的改变,今天你看见的和笔者当年看见的,差不多,都是那模样。

名楼万世传,黄鹤代代名。不过,当年江城之游令笔者留下最不能磨灭记忆的,倒不是黄鹤楼,而是另一桩事儿,这事说来话长。

清朝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有一段慕生与白秋练相爱的故事,白秋练是由白鱼精所变成的女子,而白鱼精的灵感,取材自只生长在长江的白鱀豚。

蒲松龄借白鱀豚创作出白秋练,想来是事出有据的,因为优美的身形和温顺的性格,白鱀豚一直以来都被视为美丽善良的化身,人类称之为“长江女神”。

笔者当年访游武汉时,中国科学院正好在当地养育有两头白鱀豚。

人类对于白鱀豚最早的记载是秦汉时期的辞书《尔雅》,那时候,它的名字叫做“鱀”。郭璞在《尔雅注疏》中写道“鱀,䱜属也,体似鲟,尾如鱼。喙小,锐而长,齿罗生,上下相衔,鼻在额上,能作声,少肉多膏,胎生,健啖细鱼,大者长丈余。江中多有之。”。白鱀豚的身体呈流线型,躯干部分为纺锤状。尾鳍分为两叉,扁平宽阔且与水面平行。它的吻突狭长,呈喙状,伸向前方约30公分左右。牙齿为圆锥状,鼻子长在头顶,前额呈圆形,向前隆起。就凭这段描述,你大概也能想象出白鱀豚的长相有多优美。

因为沿江城市化的急速发展,到20世纪80年代,只存活于长江的白鱀豚已经不足300头,被列为“濒危珍兽”,以数量计比大熊猫还要珍稀。到80年代末,数量更持续下跌,糟糕到跌入“极危”。然后,到了本世纪初,科学家再无法在长江发现哪怕是一头白鱀豚了,乃在2008年正式公布这一物种已经功能性灭绝。

中国科学院在80年代养育有白鱀豚的水生生物研究所,正是设于武汉东湖边上,很可惜是,当时也只能拿来作科研用途,无法进一步繁殖,以至到后来一头也没保存下来。

笔者当年有幸蒙负责白鱀豚专项的主任科学家接见,并获引领到饲养池去参观,故得以亲眼目睹活泼游弋的长江女神。当时养在池中的雌雄白鳍豚,名叫珍珍淇淇。记得自己也曾在池边和这对女神合照,可是,极度极度遗憾,这些照片后来不晓得丟到哪里去了,已遗失多年。这刻还能寻回的,便只有当年使用的一份“武汉市交通图”,和两张购自水生生物研究所的明信片。交通图可见三十多年前武汉的城市布局,凭此可依稀追寻当年的足迹。那明信片虽然印刷是哑光的那种,色彩有欠亮丽,但到底可睹物而欣赏到长江女神的曼妙真容,在今天实在弥足珍贵了。

三十多年来,未曾重访武汉,因此这些拿得出来的物证,与及印在脑海中的一堆发黄影像,便组成了笔者对这个大江城的所有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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