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琼
东汉时期,具体年月不详,泰山郡的一个羊姓士族活跃于政治及军事舞台,人称泰山羊氏。羊续,字兴祖,太常卿羊儒的儿子,公元142年出生于此家族中。凭借门荫入仕,起家郎中,先后曾任大将军(窦武)府掾、太尉(杨赐)府掾、庐江太守、南阳太守。
这样显赫的背景,自然少不了想要攀附的人,可羊续偏偏是个出了名的廉洁自律的清官。一位府丞想与他联络感情已久,这天终于逮到了个机会,向羊续献了一条名贵的大鱼。鱼在古代有着极高的地位和吉祥的象征意义。因为那时受生产力、自然条件和医疗技术等限制,人类存活率和平均寿命都较低,鱼的繁殖能力超强,是绵延后代、生生不息的象征。鱼又与余同音,我们至今仍在使用“年年有余”的寓意。所以,府丞送给羊续一条名贵的大雨,绝对是花了不小代价的。
羊续见此情景很为难,他想,若是自己不收这条大鱼,驳了人家面子,枉费了人家一番好意,若是收了这条鱼,此人必有后续之事,也难保没有他人效仿,长此以往,容易助长不正之风。羊续想了想还是收下了这份厚礼,但他没吃,也没送人,而是将其悬挂于屋顶之上,渐渐地风干成了一只鱼干,就那样悬挂于屋顶之上,仿佛不像是一条鱼了,倒像是一种装饰物。
果然,羊续所料想的不错,过了些时日,那位给他送大鱼的府丞又来了,这次仍旧没有空着手。羊续见状便指了指屋顶上已经风干为装饰物的那条大鱼,府丞看了,面露惭色,哑口无言,便也只能灰溜溜地走了。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去给羊续送过礼,羊续也乐得清静,最后,还得了一个“悬鱼太守”的美称。这个词汇一直沿用至今,用来比喻清正廉洁的好官。
再后来,羊续不在了,那位送大鱼的府丞也不在了,历史的车轮向前转动,东汉也不存在了,但那条鱼的故事却没有结束。这个典故被载进了《后汉书·羊续传》中:“府丞尝献其生鱼,续受而悬於庭;丞后又进之,续乃出前所悬者以杜其意。”宋人徐积亦有诗句云:“爱士主人新置榻,清身太守旧悬鱼。”比羊续的清官名望流传得更为广泛的是,那条鱼悬在屋顶中央所起到的装饰效果。
悬鱼一词渐渐流传开来,指代一种建筑装饰,大多用木板雕刻而成,位于古代屋顶建筑中的悬山或歇山屋顶两端的博风板下,垂于正脊,得名与其形状有关。悬鱼装饰在发展的过程中,鱼的形象渐渐变得抽象简单化了,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装饰形式。有的变成了蝙蝠,以取福之意;有的雕刻成莲花,取清洁高雅之意;有的让鱼和水的图案同时出现,因为房屋建筑最怕的就是火,一旦失火,整栋建筑便难保,白白浪费了人力、物力、财力,更是枉费了设计者的一番心思,鱼是生活在水中的动物,与水同时出现也有防范火灾、消灾减难之意。
悬鱼,不仅仅是一个典故,更是中国古代建筑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