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那个羸弱老头继续说道:“俗话说,银圆进手,阴谋出口。最后曲文星方才道出两点杀人不见血的奸计来。听他说道:‘第一步,要请个高手神偷,到县衙里去把贵公子的那只拇指头,以及包指头过的几件带着血点儿的衣服,取回来秘密收藏与处理。让其失去物证。第二步,要请个会作事的细心高手,秘密去把顾志刚的妻子庄施美杀死或毒死,还要造成是顾志刚杀妻灭口的举动。如是恁般,清除了对方的真正人证与物证,我方好作禀状反告顾志刚和宋知县。彻底把对方一口咬死咬烂。此桩官司,加上上头有臬台大人作后盾,包你稳赢稳胜无疑!但关键的是藩台和风宪司里,有几个掌实权的僚佐,我还得亲自去走动一下,连其下面的关关道和府太守处,也得去运动一下为宜。这些门路,就是我要用上你家银子的地方!倘或没有足够份量的银子出门,路子就打不开及不通的!金钱重叠,方能让官员与权势听咱们的话!’唉,果然在当天的晚上,生病中的庄施美,就被人用砒霜毒死了!”端的有分教:
人生由来百岁少,怎可天天弄鬼祟。
毒药杀人手段黑,到死其心乃不悔。
物以类聚,人以类存。人以类存,孤寡一人死如粪。邪恶必凶,邪念难分。邪念难分,阴谋诡计多纷纷。
是时,有一个黄脸的老婆子紧接着道:“真是罪过,真是杀人手段残暴恶劣!你们晓得吗?那蓄意杀害庄施美的人,不是别人,正好是曲文星本人!我老婆子与顾志刚夫妇是堂亲,居家又在隔壁,故知道那天晚上,在庄施美喝的中药汤里,被放进砒霜等毒药的,正是曲文星那个害人狂!”
另外一个老婆子也跟着说道:“那末就对了!真是嫁祸于人,欲盖弥彰。怪不得曲文星声嘶力竭,到处放风与宣扬顾志刚毒死自己的妻子!”
其中一个老头子乃激愤地说道:“曲文星那个讼棍兼恶棍,他还是顾志刚的好友及其家中的常客呢!据说那天的夜里,他又到顾志刚的家里造访,且是假惺惺地问暖问寒。正因为他是常客熟人,利用顾志刚夫妇没有防备,以及思想上不留意的情况下,把特意配好的有毒药粉,悄悄撒进还在熬煎的中药汤里去。顾志刚的妻子喝过此药之后,不到片刻,便烧心灼肺般地抽搐,且头部七孔皆出血啦!曲文星那厮,真是一个无情无义,卖友为荣的大恶棍!”
稍顷,灵灵又问道:“后来那个曲文星和彭世贤两个人,又作出何种举动来着?有人知道其详情底细吗?”
霍然间,人丛中又进来一个黑大汉高声答道:“此事,在下几乎全盘打听清楚了。那个恶霸彭世贤,请讼棍曲文星,是非颠倒地作了两张禀状。一张是控告顾志刚为了父辈之仇,竟然蓄谋教唆妻子庄施美出面,到街道上勾引诱惑彭大公子至家中,然后顾志刚以捉奸的名义,用菜刀将彭大公子砍伤。另一张是告发知县宋大人,说什么无凭无据,偏听偏断,公堂上使用酷刑毒打,采取逼、供、信。无视律法,杖毙无辜。此事说来话长,现在不能细讲,先行赶去救人最是要紧!”
适逢其时,旋见方才先来的壮年男子惊异地问道:“李大,你怎么也来啦?近前的这几位少年郎,都是江湖上的有名侠客呢!”
刚刚到来的那个黑大汉答道:“噫,陈二,你怎么还在这儿!那二辆木车呢?事情有些急迫,咱们快点儿赶往前去吧!”
那个叫作陈二的壮年人答道:“李大,你先不用焦灼!听这位小姐说,只要宋大人是真实为民的好官儿,她们就有办法救走他呢!”
那个叫李大的黑大汉满心焦虑道:“据李狱长暗中告诉大哥,此次宋大人的这个冤假错案,是臬台仲玉成大人亲自过问的,以及他亲自审定的。说是押到省府里之后,很快就要在军营的辕门前斩首的!故而大哥来不及向县里代理知事辞退辞去当差的供职,便匆匆忙忙赶了上来。现在,咱们只有舍命援救,才是唯一的办法。倘若施救无效,咱们与宋大人一起赴难,乃是身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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