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蚕吐丝,单丝银线,编织数万个“8”字形丝围,终成茧;蜘蛛六个腺体喷液凝结成网,经纬相间,等分辐射,网眼疏密有序。可阿彬与阿肜的爱情线,是两条平行的钢轨。
风雨岁月,风雨中的爱。
阿彬与阿肜见面不多,他们深深地相爱,可很多很多的爱是在书信中传递,尽管大多篇幅是在谈学习和工作,字里行间却流淌着绵绵的爱意,两颗心在爱的信笺里搏动。
一个周末的下午,回家路上,阿肜与一个男子在交谈,阿彬独自跑开了,没有礼节性的招呼,视而不见。火山爆发了,情感岩浆极度冲撞。阿肜只身往山下冲去,山下的铁路通往她父母的家。
天空突然下起雨来,不是情感氛围描写的需要,是真的下雨了。他担心风雨中山路不测,跟随而去。山路镶嵌在60度的一面大草坡上,雨水在红土山路低洼处形成涓涓细流,他试图加速赶上,无奈脚下泥滑路烂。阿彬和阿肜的距离不到百米,这个距离从山上一直保持到山脚,阿肜一直在阿彬的视线里。
山麓是一片厂房,阿肜转过房角,在阿彬的视线里消失了。
离工厂不远处,孤零零的小火车站仿佛罩在风雨中的一叶扁舟。阿彬走进车站,里面只有一个呆呆看着时钟数时间的售票员。对于阿彬的寻问,他的声音漠然空洞,“除你外,没谁进过火车站。”
距最后一趟列车的到来,还有半个小时,阿彬误以为阿肜不乘火车,步行回家了,他沿着铁路追去,却再也看不到阿肜的身影。两条铁轨冷静地并行卧着,平行伸向远方,两条乌金线被相反方向的一对对平行枕木牢牢固定着,永远不能相交。
火山爆发,会留给人们奇特的景观,瑰丽的宝石,也会给人们带来伤害的火山灰。春蚕吐丝,为他人作嫁衣裳,是高尚的舍己为人,留给自己的是作茧自缚。蜘蛛织网,全是为了自己,构筑自己的婚床兼育儿室,编就自家的米袋子、菜篮子,给他人的全是残酷祸害的圈套和陷阱。情感的极度冲撞,留下的是悔恨的反思,深沉的思恋,不可磨灭的哀怆,还是永远的平行线?爱,何以平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