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苏透透
常常被人问起一个相同的问题:做沙发客安全吗,接待你的通常是单身老男人吗?
他们普遍认为只有猥琐好色奇怪的单身大叔才会那么热情澎湃地迎接远方的小萝莉(如果我算的话),免费给她提供住宿和吃喝。呃,但仔细统计起来还真不是那么回事。在接待我的人里面,有女学生,有家庭,也有情侣。比如说在意大利的博洛尼亚,我的沙发主是一对情侣,只不过我在他们那里遭遇了不少尴尬事。
男的叫Giova,38岁,是当地的一位明星政客。之所以加上“明星”,是因为他经常上电视节目和报纸杂志,网络上也能查找到很多有关他的信息,甚至我陪他去露天市场买菜时,卖菜的老爷爷都认得他。他的女朋友叫Tina,26岁,应届毕业,正在找工作。他们住在郊区,与其他两名大学生同租一个三房一厅的公寓,房子小而简陋,杂物堆得到处都是,可见他们的生活并不富裕,纵使Giova常常穿着西装系着领带光鲜亮丽地出现在电视上。
那天傍晚,Giova问我要不要跟他去健身房,据说里面有个不错的恒温泳池。我太乐意了,那是在冬季,长途旅行中的我把自己蜷缩在毛衣和羽绒里,已经很久没有运动,正好可以去游个泳。但我没有带泳衣,温柔大方的Tina说:“没关系,我可以借我的泳衣给你。”太好了,我想都没想就跟着Giova来到了健身房。
可当我走进更衣室,兴高采烈拿出Tina的泳衣准备换上时……纳尼!我当场石化了。这是一件G罩杯的比基尼,就算我把整块肚腩推到胸口也无法驾驭,那条三角裤估计得要我的屁股x2才能刚好填充妥当。
望尘莫及,咬牙切齿,自取其辱,吧啦吧啦。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随便跟欧美女人借衣服穿,你首先得认识到你又矮又平胸的基本事实。一阵唏嘘自嘲后,我把泳衣还给了Giova,告诉他:It’s not my size!Giova恍然大悟:Oh~I am so sorry。瞧吧,这句话听起来充满了悲剧性色彩和同情的调调。
回到公寓,Tina正在厨房里给我们准备晚餐。意大利人的晚餐持续时间实在太长,他们对聊天的热爱似乎胜于一切。饭桌上十分热闹,这对情侣以及两位小室友跟我交流了彼此的生活,端出了各种笑料和故事,期间又把G罩杯比基尼事件拿来笑了一番。
在餐厅里聊到半夜两点,我们实在是熬不住了,哈欠连天,决定散场去睡觉。但在这次沙发体验里我没有自己独立的房间,一张为我准备的简易折叠单人床被安插在Giova与Tina的床边。呃,这是我第一次跟一对情侣睡在一个房里,(除了小时候跟父母以外)况且这个卧室很小,我几乎是躺在他们的床边,完全能清楚地听见他们接吻时口水交错的声音。看着关灯前两人如胶似漆的样子,我的小心脏快跳出来了:难道他们要在我面前真人秀?Oh no,人家害羞啦!万一他们邀请我加入怎么办?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啊!天啊,我快疯了!
正在为该不该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隔断此香艳画面而犹豫不安,Giova与Tina突然蹑手蹑脚地爬了起来,前后走出了房门。啪的一声,灯关了,寂静的黑暗中我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就在我以为终于可以好好入睡时,隔着薄薄的墙板从餐厅里传来某种声响,想必是电石火光,风卷残云。意大利人在这方面果真是一刻也按捺不住,但我得感谢他们至少走出了这个房间,否则我会有多尴尬。实在太困,我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道这对缠绵的情侣是什么时候回到被窝里的。早晨醒来,互相道了一句Good morning,听到小两口子又开始接吻了。
离开博洛尼亚的时候,Tina开车送我去火车站。我看到车上有一张BB椅,问她这是给谁坐的。她答:Giova和他妻子生的小孩。语气显得极其自然平淡无所谓。Giova曾经告诉我,他有一个妻子,但目前他跟Tina生活在一起,他说:“你们中国人很少这样吗,这种关系在你们那里会被批判吗?恩,是的,这在意大利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