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的影子和人的影子迭着迭着就把一个春天交给另一个春天。
人的影子在不断的变,把别种姓氏妻过来以后,就有四种童音打破你处男的清白。你遂是闹市上不带手铐的囚徒。
赌注倾囊的掷下,然后潇潇洒洒的走开,谁也不过问你胜你败。怜悯和同情是许多种虚伪里的虚伪,人总是生活在虚伪里而却又拼命否认一切;人人如此,你不你就是怪物。你在乎也如此,不在乎也如此。
当女子美美你的眼睛,美美你的心灵,你要如何用非处男的身体去回报一眸成春的感情,你的感情很「柏拉图」,曾在莲池畔,凝对千瓣春红呢喃一个把你遗忘的名字。
很古典很中国的一个名字。
噢!中国中国,遥远遥远的地方。你只能在地图上告诉子女们你曾经居住过的家乡,而后痛苦的忘却在纳税表上原籍栏格,所填写的一个代表风雨不息的国名。
子女们不懂中国,中国更加不懂他们,什么都可以洒脱,独独摔不开这个死结。
你又在无病呻吟,网住了又挣扎,然后再冲进另一网里去;众生向往彼岸,有多少众生能够成佛?
你是个不具「般若」的低等动物,不能自渡,佛怎能渡你?
包含四种智慧的「般若」,居然会浅浅的动起你的心;关于经是「经」或是「镜」,也令你茫然过好一阵子。你想着的是那么题外得可以使讲经的和尚发笑,那和尚的风范和咬音清脆的一口潮州方言,确实迷你如斯。你有时间而又放得下你此刻的人生,你真想立刻出家,随他云游八方。
你连读书的时间也少得可怜,你更不会去读经了。你想想而已,和尚很快又在你匆忙的来去中淡忘。
现实是一把锁,宗教也许是失落的锁匙,拜佛或信主的人最终可以找到他们的极乐之地或天国?地狱狞笑着打开黑门迎接你,蛆虫迎接你,生命的终站对于人并没有两样,只有活着的用仪式去区别。
你的「更年期」会来到很早,早熟早苍老,这是自然规律。多么不该想到死亡的问题,多么不该有疲惫的倦意。非处男的三十整数是很青春很活泼的,应该是人生的二分一甚至三分一而已,但你却独对孤灯敏感不属于你年轮的问题。
责任是世间的茧,你不该破蛹。走过的路路过的方向,错和对,喜悦或痛苦都像夜来香的味道,飘来了又逸去,生命的书不能重读,爱情也是。
你应该有所作为的,做一个成功的商人比诗人更容易,介于两者之间的矛盾和不被认可的毅然惑常有锤心之疼。诗质和市侩的冲突是绝不融洽的两面极端,什么时候你才能从极端的两面回归,而立或不惑,还那么茫茫无期,你在或已不在?
想起相信掌纹相信生命线的女子,纤纤弱弱的依附你,你坚强的抗拒迷信,那份柔情却使你羞惭于独对瓣瓣莲花。把一生幸福随便的交给女子,诚然危险,但当你感觉不幸或溢泪时,被吮干泪水的温暖融化。纤纤弱弱的女子的力量就如此坚强的恒常缚你囚你依附你。
千莲千瓣千根乌丝皆化为水,你再也捞不回走远的沉没的时间。
树轮千年,树影不变。人的影子迭着迭着就把一个春天交给另一个春天。
春天变不变?你变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