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多年前,在一个偶然机会里读到“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便一直心动不已,因为,那一世我和诗经曾经有过一场盟约,约定在今生重逢。因此,我仿佛穿越过三千年厚重的时光,看到了遥远的前世。
那一世,我穿着青衫涉水而来,踏破白露来到渭水河边。只见“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我在河边静静聆听晨钟千年,“关关雎雎,在河之洲。”关雎鸟在河边鸣叫,而那个窈窕淑女只能在水一方。
为此,我守望在忘忧河边,守望成一枝青莲。
我听见那个青年樵夫,对着汉水长歌当哭:“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他那近乎绝望的叹息声,历尽三千年还透着一股哀伤。
我看见齐国的美女庄姜,伫立在黄河边,她带着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绝世容颜,在文字里悠悠了三千年。“出其东门,有女如云。”尽管美女如云,但并非是我心中所爱。世间有千娇百媚,我独爱你那一种,为此我用炽热的情,为你写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诗句。
还清晰地记得,三千年前某个清晨,在“野有蔓草,零露漙兮”的野外,我邂逅了你,我的第一世情缘。“有美一人,清扬婉兮。”从此,你那笑靥如花的脸庞,还有那清澈流转的双眸,便深深烙在我的心底。每一世,我都会循着这样的记忆,不惜跋山涉水寻觅,即便是忘川河水、孟婆汤,也无法漂白记忆中那“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容颜。
“静女其姝,遗我管彤。”自从你在野外,赠送我一支定情物管彤,我便长久地为此魂不守舍。“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瑶。”我深深地知道,感情是无法用物质和金钱衡量的,那枚玉佩,即便是辗转几世的三千年后,我仍旧能从众多的饰品中,一眼分辨出。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还记得你在城楼上焦急等待的身影,“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日兮。”在那一场失约中,你嗔怪我是“狡童”,骂我大坏蛋。我知道,那是因为你在乎我们之间的感情。尽管你责备我“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尽管你跺着脚朝我嚷嚷“子不我思,岂无他人。”但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心话,你只是一时气话而已。否则三千后,我再读当年的诗句,胸口怎么会隐隐作痛?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当我在一个风雨夜,历尽艰苦走进你温馨的小屋,那盏为我点亮的油灯,三千年来一直亮在我心里;那夜红泥小火炉的温暖,三千年来一直温暖在我心头。让我无论身处何世何地,都会朝着那抹灯光走去。
“蟋蟀在堂,岁聿其莫。”光阴真的似流水啊,它能带走我们青春的容颜,却带不走我们当年铮铮的誓言:“死生契阔,与子成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三千年时光流过,每当我再听别人说起这句誓言,心依然滚烫,泪依然盈眶。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无论光阴行走了多少年,我依然愿意是你的良人,你也依然愿意为我“宜其室家”。我,只是想追寻我们第一世在一起的情缘。
说好了,无论今生还是来世,在一起,不分离。
2014.7.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