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的熄灭了,消失的记住了。我站在海角天涯,听见土壤萌芽,等待昙花再开,把芬芳留给年华。彼岸没有灯塔,我依然张望着。天黑刷白了头发,紧握着我火把,他来我对自己说,我不害怕,我很爱他。”--《彼岸花》
一
“那些刻在椅背后的爱情,会不会像水泥地上的花朵,开出地老天荒的,没有风的森林?”
丁香的死讯传来时,我正在看郭敬明的《悲伤逆流成河》。这本小说是丁香推荐的。我以为悲伤只要留在书里就好,可是我忘了,悲伤是得用鲜血祭奠的。
“一若,小香--小香,昨晚割腕自杀了!”母亲的脸早已被泪水打湿,我睁大眼睛看着母亲,双手颤抖的关上书。
我去趟她家。
骑着破旧的自行车,我无神的看着前方。冬季的风猖狂的袭击我身体的每个角落。风卷着长长地头发,它不知它在延伸我和她的距离。生与死,我怎样改变?
三分钟骑到那间小草屋,把车停在老槐树下。不经意瞥到那棵腊梅开了。一朵朵的艳红冰冷的刺伤我的眼,寒香扩张屋子里高高的哭声。
当我轻轻走近屋里,当我看到那张仿佛一夜之间衰老了20岁的脸,当我掀开紫色的被面,当我看到那张我熟悉了17年的面孔,我静静地跪下。
我用我冰冷的手去触摸她冰冷的手。她右手手腕上那条黑红色的痕,倾诉着--这是我的选择,只为了我的爱。
她曾手握一把细沙,对着风,五指慢慢分开,沙迎着风轻飞。她说,他是我手里的一把沙,我怕我手松了,它会全部漏掉,落在沙堆,让我找不回原来手心里的那把沙。可我又怕握紧了,会把手心锥的生疼。
当时,我并不能明白。但我知道,自此丁香已变不回以前的丁香了。因为,她的生命里闯入了他。
他叫刘沙。
刘沙,流沙?
他们怎样相遇的,我不知道;他们怎样相恋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与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说,我恨!
恨的是他是高贵骄傲的王子,而她是得不到祝福的灰姑娘。
爱情在世俗面前,岂是完全公平?
九月的雨淅沥,滴答滴答的琴声里,她的声音依然清晰。
你知道吗,我们只是在两个世界里相爱。
当时我用迷茫的眼睛望着她,她又大又亮的眼睛闪着光,我轻叹一声。
我还记得她生命里最后的一个暮春。她就站在我家梨树下,清风吹来,梨花纷落,那是我们爱的春之雪。
她笑着说,我会用一个完美的方式结束仅剩这场唯爱。
我静静的看着她,不明白她所说的完美的方式到底是什么。
然而,我怎么可以没有料到?她是那么极端的女孩。
丁妈妈把一个粉色的日记本给我,那是丁香的。
我静静地翻开一一属于他们的故事。我已经忘了该用什么表情和心情去面对那些美丽的墨字。
最后一,我停顿了一会。上面写着:你只是我手心里的流沙,我不曾拥有过你,你也不曾拥有过我。
丁香的坟墓在那片草地上。每到春天,小草复苏,绿油油的毯子点缀着很多不知名的小野花。那时我们总爱去那玩。那四只小辫子在风里尽情的欢跳。笑声在空荡的草地回荡。
我一直静静的站在她的墓前,直到他出现。
黑色的风衣飞舞,他插着口袋,轻轻走过来。
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在阳光下过于耀眼。
我把那本日记本给了他,他接过,站在墓前沉默着。我转身,决定回家。
宁一若!
我忽的停住脚。也许,他想问些什么。
可是等了很久都没有他的声音。我没有再等,便静静地走回家。
“轰”的一声,下雨了。雨点很大,拼命的击打我早已没有温度的脸。不知什么时候,雨水混入口中,又咸又苦。
一若,我喜欢你的眼泪。很透明,像水晶。
我想,今生再也不会有人说喜欢我的眼泪了。
第二年的春天。当我再次来到她的墓前时,草地上翻涌着一片紫色的花海。丁香花随风轻轻摇曳,诱人的香藏着她的笑脸。
最后过的一个生日,那天她对我说,他唱歌给她听了。是《丁香花》。
紫色的海,仿佛在轻吟那个少年的天籁---
“你说你最爱丁香花
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她
多么忧郁的花
多愁善感的人啊
当花儿枯萎的时候
当画面定格的时候
多么娇嫩的花
却躲不过风吹雨打
飘啊摇啊的一生
多少美丽编织的梦啊
就这样匆匆你走了
留给我一生牵挂
那坟前开满鲜花
是你多么渴望的美啊
你看啊漫山遍野
你还觉得孤单吗
你听啊有人在唱
那首你最爱的歌谣啊
尘世间多少繁芜
从此不必再牵挂.”
二以为没有痕迹,谁知风又起。
时间在指缝里一点点泄露它的无情,曾经的见与不见,最后会化成一丝风,消逝的就那样没有痕迹。
我通过努力,终于考上了A大。专业是我一直想学的日语。A大在东北,而我的家在南方。江南里的温婉孕育出了我和丁香那样的女孩子。可是江南里的坚强与固执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的。就像我决定考A大一样,不顾任何人反对。
开学先是军训。在狠毒的眼光下,我们接受着最原始的考验。寝室里的三个姐妹都是本地人,开朗热心。我不太爱说话,可她们总是很热心的给我介绍A城好吃的好玩的,这对于从未离家的我来说,是十分温暖的。三个星期过后,我们个个黑的不成形,舒亦说,我们如果出去,一定会当成了非洲难民!洛司笑着说,那是啊!特别是一若,防晒霜也不抹,你看黑的!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也想买,可是想到爸妈那么辛苦才凑够学费,我最终还是省了。镜子里是一个黝黑的笑脸,笑里面包裹着辛酸的泪。只是没人发觉。
休息了三天,我们开始了大学课程。我们四个人晚上很兴奋,不知大学上课和高中到底有什么区别。唧唧呱呱说了很多,结果到了凌晨三点大家才真正进入梦乡。
梦里,一片红花开的正艳,像火般蔓延整个梦境。
早上6点大家在四个闹铃中起来。其实我早就醒了,那个梦不知怎的让我很害怕。我躺在床上,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忽然想到了丁香。三年过去了,那些儿时的记忆,那些关于他和她的爱的纠缠在无意的梦中,悄悄掀起。尘埃,落了,也是会起得。只要有风。
我们四个早早的就来到教室。教室里只有几个人,他们在聊着天,讨论着我们的班主任怎样,A城那里最好玩,什么东西最好吃,那条街东西最丰盛,还有,今天我们会来一位新生,因他是因生病没来来军训。女生们的脸上快乐的开着红花,舒亦,洛司,林琪三个好奇心大发,忙凑过去问那新生的情况。我看了她们一眼,依然静静地坐在位子上看着教科书。
不一会,同学们都来了。班里共30个人,女生27人,男生可怜巴巴的就3个人。阴盛阳衰在外国语学院实在是正常现象。8点,我们的班主任闪亮登场。她一头短短的卷发,戴着眼镜,一身黑色的连衣裙透着神秘与成熟。她是个美丽的女人,那种美丽是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蛊惑。她浅浅一笑,大家好,很荣幸能成为你们的班主任。我叫金衣慧,教日语教了7年了。我希望我们以后可以友好相处,课上我是你们的老师,课下我是你们的姐姐。
我们看着这位温柔美丽的老师,心里十分开心。以后的学习一定很有趣!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她笑着说,哦,忘了说今天班里会来一位新同学,是从中文系转过来的。来,让我们热烈欢迎他!
说完,我们纷纷顺着老师的视线,看向门口。
忽然,一位少年的身影出现。阳光忽然黯然。
简单的黑白搭配,斜跨着一个包,双手随意的插在牛仔裤兜里。微微泛黄的头发偷来阳光的暖,额前斜斜的刘海半遮住了眼睛。那双眼睛,陌生的熟悉。
第一次在丁香墓前见到他。第一次邂逅,我只记得不经意看他眼睛的时,那眼神里深藏的忧伤和不见底的深邃。关于他,除了他的名字清晰外,只有那眼神了。
这是刘沙同学,希望今后大家好好相处。老师笑着看着他,看的出来她也很喜欢这个应该出现在童话里的王子。
我的表情还是那样淡然,可是紧紧抓书的双手却泄露了我的震惊。我真没想到还会再见到他。那个我想恨却又不敢恨的人。因为,他是丁香深爱的人。
他没说什么,只是漫不经心的走到最后一排座位,安静的坐下来。
教室里的女生纷纷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头来。我没有转过头,仍然静静地坐着,书里的黑色的字却在眼里打转。
大家虽在军训时都认识了,可是我还不认识你们呢!所以大家就来个自我介绍吧!
路灰首先站了起来。他在军训是我们临时班长。做事积极,认真负责。他笑了一下说,大家都认识我吧,呵呵,我叫路灰,A城本地人。如果大家有什么困难,尽可以找我。我的手机号是--
他一报手机号我们都笑了,老师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他便坐下来。接下来另一男生王丘站了起来,有点严肃的说,大家好,我是王丘,来自B省。很高兴认识大家,以后请多多关照!
他在背后被女生们成为--黑包公。因为他的皮肤很黑,又总是一副严肃,难以接近的表情。
两个男生均出场了,接下来她们都回过头来看向最后一排。我也不自主的回过头。
他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长长的刘海完整的遮住白皙的额头,还有那双眼睛。
似乎发现气氛不对,他猛地抬起头来,那双眸子里竟写满冷漠。
和记忆里的是那样的不同。可是,我却坚定的认为它们本是相同的,只是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被分化了。
他倏地站了起来,大家好,我叫刘沙,来自C省。
话音刚落,大家都看向了我。旁边的舒亦笑着小声说,你老乡啊!C省来这上学的人特别少,我们日语系只有我一个。我微微的笑了笑,其实我并不希望他出现。
接下来是女生们争先恐后的站起来自我介绍。看着她们快乐说着自己喜欢的明星,喜欢看的韩剧,喜欢的衣服,我默默的低下头。
咦?还有谁没作自我介绍呢?老师看着我们,舒亦用胳膊捣了捣我,一若,你还没作自我介绍呢!
我犹豫了一会,慢慢的站了起来。大家好,我叫宁一若。来自C省。难得的缘分与大家相遇,希望以后好好相处。说完我迅速坐下。
老师笑了笑,接着便和我们说关于日语这门课该怎么学习。而我没怎么听进去,头莫名的疼了起来。
三
注定是平行线,却被命运玩转,于是,我们有了交集。
初中时老师说过,英语是哭着进去,笑着出来;日语是笑着进去,哭着出来。面对怪怪的五十音图,难以理解的写法,我想说,日语是哭着进去,但是不是哭着出来呢,我还不知道。
我在高中和她们一样很迷日本动漫,于是当时就想以后上大学就抱日语专业。现在只是刚学,面对困难,我总是对自己说,加油,宁一若!
在自习室背着五十音图,一遍一遍的写着歪歪扭扭的平假名和片假名。晚上九点自习室关门了,我收拾好东西,进了电梯。我捧着书,眼睛随意的看着周边的人,只是在看到左边时,我愣了。刘沙?
开学到现在我们在除了上课外,真的都没碰到过。由于电梯里得人很多,他的胳膊挨着我,他高出我一个头,我挨着他,不自主的低下了头。眼下,他的黑色的运动鞋和我白色的运动鞋搭配的似乎很完美。一股淡淡的薄荷香闯入我的鼻孔。忽的,脸颊微微发烫。
一会电梯门开了,我想很快出去,可是身体单薄的我在人群里被拥挤着。忽然我的胳膊被用力的拉了一下,我回头一看,原来是他。
等会再出去。他的声音有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我便站会原地,当人走光了,我迅速出来。
和他站在一起,空气仿佛凝固了,没有氧气的流动,我会窒息。
宁一若!
我回过头来,看向他。他双手插着牛仔裤兜,面无表情。
好像你很讨厌我。
没有。我淡淡的回答。
他看了我一眼,三秒过后,他走到我前面说,走吧!他走的很快,我忙跟上。脑海里回放那三秒,那三秒短暂的漫长。
我们一路沉默着。学校里一排排银白色的灯光拉长了两个孤单的影子。初秋的风吹散了今夜里的棋盘,谁是黑子一方,谁又是白子一方?谁是赢家,谁又是败者?我和他,怎么会对弈了?
学校里的超市外依然热闹,经过时小咖啡屋时,里面的钢琴曲隐隐传到我耳中。那是我很喜欢的钢琴曲--《夜的钢琴曲》。这是在初中时,无意在同学的MP3里听到的。轻柔灵动的声音在我单薄的灵魂里飘过,一瞬间,我把它刻在我的脑海里。
他看着失神的我说,你在想什么?我回过神来,没想什么。那时我们刚好经过一个路灯,并肩站在银白色的灯光下,我在左边,他在右边,我们是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他将我送到宿舍楼下,没说什么便走了。那个黑白的背影像是一个默片,安静的倾诉者一个人的故事。
那个故事里,没有我的名字。而现在,我是不是会一直安静的在他的故事外,当配角?
四
你我,像风,像雾般迷离。
大学里社团活动很多,很多人因一股子热情,报了很多社团,结果忙的焦头烂额。若不是为了活动分,我想我会一个都不参加。我只是喜欢安静的在小说里徜徉,看他人的故事,品他人的悲欢离合。
我报了日语角。里面主要讲讲关于日本的文化和生活。大多时间还是玩。那些女孩都很张扬,参加活动很积极。因为有奖品,又可以受到关注。她们明里暗里的争斗我不是没看出来,特别是自从刘沙送我到宿舍楼下后,无数双嫉妒的眼睛仿佛在凌迟我。而我,只能装作无所谓。有些东西,我无力去阻止。况且,我和刘沙之间,一直像风雾般飘渺迷蒙。
今天学长和学姐介绍完日本的几个名寺,便开始玩起了游戏。第一个游戏是嘴含着纸杯,将杯里的水倒到下一个人的杯子里,下个人含着纸杯再倒到另一个人。最后看哪组纸杯里深得水多。这个游戏的难处在于怎么用嘴调整好角度,不把水倒出来,倒在下一个人杯里。
我本不想玩,可是却被洛司她们拉了过去。洛司说,要玩就一起玩!我们是金兰四姐妹啊!
我站在中间,本来舒亦站在我左边,我是她下一个倒水的人。可是在一片哄闹声中竟换成了刘沙。他含着有几分重量的纸杯,双手背在后面,蹲下来,调整好角度。而我配合的蹲下来,我们的头靠的很近,他的刘海碰到我的鼻子,轻轻地拂过,很痒。当他颤颤歪歪的要将杯里的水倒过来时,忽然旁边的王丘用力把杯子打翻,纸杯点在地上,“呲呲”的响声,还有冒出的烟,让我们大吃一惊。
硫酸?!
王丘没说什么,只是愤怒的看向袁雯雯。我顿时明白了。路灰忙叫人处理了一下地上的硫酸,这次活动不欢而散。
我表面上依然平静,其实心里很害怕,不敢想象下次她们还有什么招来对付我。我无心去斗和争,我只想好好学习。
刘沙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袁雯雯,没说什么便走了。袁雯雯看着我,有点愤怒,又有点后悔。舒亦是个直性子人,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一若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袁雯雯忽的笑了起来,哈哈,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刘沙,为了能和他在一起我愿意做任何事!
看着她倔强的眼神,我忽然想起了丁香。
我想当时她肯定也遇到过这样的事,可是她从未在我面前提过半句。为了爱,她们甘愿承受一切。
算了吧!我拉住舒亦,和她们一起回到了寝室。心里还有点后怕,为了转移注意力,我用手机登上了QQ,而且不再是一贯的隐身。
“流沙彼岸”的头像忽然亮了起来,我打开一看,上面写了一句话:放心,她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我忙发过去:你打算怎么做?你别伤害她!
过了一会,他发了过来:你还有心情关心她?
我沉默了,她和丁香那样相似,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爱本无罪,是可以无悔的原谅和被原谅。
犹豫了一会,我发过去:她是因为爱你。
忽然他的头像变成了灰色,不在跳动。我想,我们都是那么忌讳“爱”这个字眼。他受过伤,他也伤过人。而我是害怕受伤,很害怕,很害怕。
晚上,我又梦到了那片红色的花,燃烧的火,灼热的烫人,可是却莫名的想靠近。
五
秋和着红枫生长的红和飘落于地凋零的黄,一起在风的轮回里轻舞,最后陨逝。
冬,来的悄无声息。
因为北方室内有暖气,所以只要不出去,还是十分暖和的。A城的冬天其实并不是那么冷,我很庆幸选择了这座可爱的城市。每个星期和爸妈通电话,他们总担心我不舍得花钱,坏了身体。每次听到这,眼睛就迅速变热。我想他们,很想。可是我不后悔来这,我不想把自己的视野缩在那小小的村庄,那个不太富裕的C省,我要解放自己的思维,探索另一个世界的精彩。而这A城并没有辜负我所期待的精彩。
周末是林琪的生日,我们四姐妹集资在“金玉米”饭店帮她过生日。这个饭店离学校很近,服务不错,因此很多学生都会来这里消费。
晚上,林琪用心打扮了一下,微卷的长发泛着酒红色,随意的披散着。白绒裙在寒风里轻飞,脚上黑色的靴子“蹬蹬”出了一支夜曲。我们四个人十分开心的去了饭店。
我们来到定好的位子处,点了一些菜。等了一小会,舒亦便不满的抱怨,好饿!菜怎么还不来啊!林琪白了她一眼,服务员才走多久啊,你再等会吧!
洛司笑着说,寿星发话了!小亦,乖乖听话!
我看着她们,轻轻笑。和她们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忽然,舒亦大叫了起来,啊!我好像听到班长的声音啦!
说完便四处查看,我们也向周围寻找。忽然班长路灰的身影在不远的一桌浮现,他在给王丘倒酒。
舒亦笑了笑对林琪说,我把他们叫来吧!大家一起给你过生日,多热闹啊!林琪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洛司高兴的拍手赞成。于是,她们俩笑嘻嘻的走了过去。一会,那桌的六个男生一起坐了过来。这几个里面有三个另一个班的,刘沙也在里面。
我们换了一个大点的桌子。路灰笑着说,不知道原来今天是林琪的生日啊!你看,我连礼物都没准备。林琪笑着,你能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已经是无上荣幸了!
他似乎没注意到我,坐在我对面。舒亦笑着和他说着什么,他只是微微的点点头,眼睛无神的看着桌子。
菜一一上来,路灰开始斟酒,到我时,林琪说,一若不能喝酒。他笑着说,今天是林琪的生日啊,你是她好姐妹,怎么也得给面子。好吧,我爽快的答应了。他将所有人的杯子都倒满酒,然后站起来,举着杯子说,来,让我们为美丽的林琪小姐干杯!祝她生日快乐!
10个杯子在白色的灯光下折射出夜的醉意,微黄的集聚让我无措。我从来没喝过酒,上次系里聚会,我那桌的学长和学姐很好,让我以水代酒。而这次,为了不扫兴,我决定喝了它。他们很快一杯见底,而当那冰凉的苦味滑过我的舌和喉时,我开始剧烈的咳嗽。旁边的洛司轻轻拍着我的背,关心的问,你还好吧?没喝过就别喝了,我去叫瓶橙汁吧!过了一会,我笑着说,没事,没事。眼睛不经意的扫到对面,他的眉头紧紧皱着。
杯子里变成了香甜的橙汁,我静静地吃着菜。几个男生十分能说,他们聊得十分开心。注意了一下对面,他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忽然我的手机响了一下,来了一条信息。我打开一看,我们出去吧!是他发过来的。我抬头看着他,他用眼睛示意假装去洗手间。我先站起来,对一旁大笑的洛司说我去下洗手间。我偷偷溜到酒店的一个侧门,出去,站在一角等他出来。一会儿,他出来了。冷冷的表情在看到我之后忽然变成了愠怒。他大步走过来,用力把我拉到一处。我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顶着风不冷吗?
忽然我的心里涌进一股暖流,虽在凛冽的风中,心却在一瞬间不冷了。
他有点不太自然的说,我们到前面走走吧!
他还是和上次一样走的那样快。因为刚下过一场大雪,地上的积雪冻结成厚厚的冰,很滑。我很小心的走着。来到街中心,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着夜隐没的孤寂,人群在彼此间穿梭。我的方向感很差,而且是在夜里,于是我慌忙加快脚步。可是,随之是“咚”的一声,还有一声惨叫“啊!”
他闻声回过头来,忙扶起我,轻声说,你没事吧?我艰难的站起来,挤出一丝笑容,没事!
谁知他瞪了我一眼,你逞什么强?
忽然,眼睛酸酸的,很想哭。是的,我爱逞强。在父母面前我要做个懂事,不让人操心的孩子。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对他们说我很好。可是在丁香面前,我不会伪装。记得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丁香被高个的男孩欺负了。他把丁香推倒在地上,因为是夏天,穿裙子的丁香的膝盖顿时蹭了皮,不一会流血了。当时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上前使劲推了那男孩一下,大声说,不许你欺负丁香!男孩被气到了,捡起一块砖头气愤的走到我面前,“咚”的一声,我的头热乎乎的鲜血直流。当我被送到医院时,她哭得不成样子,你逞什么强?你打的过他吗?
我抬头假装看天空。轻声说,今天的晚上没有星星和月亮。
曾看到这样的句子,想哭的时候就抬头看天空,因为天空可以包容一切忧伤。
他也抬起头看天空,似有似无的叹了口气。我转过头来看他,他的侧脸在淡淡的月光下,笼罩着淡淡的忧伤。忽然,心微微的颤抖。
静默了很久,我缩了缩脖子,说我们回去吧!他点了点头。我们仍是一前一后,影子一部分交合着。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轻盈若羽毛的雪在风的吹拂下,尽情的舞着。我看着飘雪,轻轻地笑了。忽然他回转身,看了我一眼,我忙收住笑。他将黑色的风衣脱下,披在我身上。然后回转身继续在我前面走。走着走着,我们并肩了。
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爱情是一起并肩,看着落寞的人间。
看着他在路灯下冷幻宽阔的背影,我好想从后面抱紧着他。不知道为何会冒出这个想法,我使劲甩了甩头,加快了步子。
黑色的风衣粘上白色的雪,白色的花在风衣淡淡的薄荷香中,又开出了花。紧了紧身上的风衣,无形的拥抱让我觉得好暖好暖。
五
如若注定是彼岸,那我们怎么演绎无缘的爱情?
不知为何最近每天晚上我都做一个相同的梦。梦里还是如火的花盛放,可是多了条河流,我站在河流的左岸,而右岸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今天上日语课,金老师不知怎么的提到了彼岸花。她说,在日本,秋分前后三天叫秋彼岸,是日本人上坟的日子。彼岸花开在秋彼岸期间,非常准时,所以才叫彼岸花。彼岸花,花开彼岸,开花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相传在黄泉路上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她们构成火红色的花径指引人们走向三途河的彼岸,人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我们听了心里不停的哀叹,只为花叶不相见的错过,还有死亡的冥灵。
下课后,我们回到寝室,林琪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她激动地说,我好喜欢彼岸花哦!我要查查它长啥样。林琪的家境很好,寝室里就只有她有笔记本电脑。我们四个也挤过去,对于这花我们都好奇的要命。
在百度里输入“彼岸花”三个字,我们便看到了很多关于彼岸花的信息。当很多图片出现时,我惊呆了!梦里如火盛放的花不就是这样吗?彼岸花?!
彼岸花,开一千年,叶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林琪喃喃的念着,我们都沉默了。
太伤了!整天嘻嘻哈哈的舒亦竟一副要落泪的样子。洛司说,着到底是怎样的爱情啊?
我的手指甲不自主的陷入肉里,很疼却没了感觉。
忽然心里有什么东西要喷发出来。
因为我发现,我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已经在我的心里扎根,等到他再次出现时,关于他的一切都不由自主的在我的心里像草在荒野里疯长。上课的时候,他坐在我前排时,我的眼神就难以控制的看向他;他坐在后排时,我就在想着他是不是在听课,有没有打瞌睡。系里的篮球比赛,他参加了。在赛场时,他是太阳,发散出温暖的光芒。他在灯光下的背影,总是在我的脑海里一遍遍回放。我想抑制,却难以预料的越陷越深。我把我的爱伪装的很安静,因为丁香,因为我和他之间无法跨越的沟渠。我怎么可以成为第二个丁香?
是啊,彼岸花般的爱。此刻我终于明白丁香的无奈。可是,我没有她为爱不顾一切的勇敢。
想起那时丁香刚和刘沙在一起时,他的爸妈立刻就知道了。那天,她的妈妈开着宝马来到我们这个偏僻的小村子。她的车一到我们村就立刻引起了村民的注意。她的车停在了丁香家,当时我在她家做作业。她的妈妈趾高气昂的走进她家,不屑的看着这个破旧的草房,朝着无措的丁香爸妈大声说,怪不得啊!以为麻雀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呸,做梦!你丁家人听好了,以后离我儿子远点,别纠缠了!这是一百万,拿着它离开我儿子!
我们在卧房里一直静静的听着,我用手紧紧的按住她。她紧抿着嘴唇,眼睛很红。听到一百万,她忽的挣脱,推开门冲了出去。当我从房里出来时,一张张红色的钱在空中飞舞,那颜色带着锐利的疼痛,就像此刻丁香的心。
之后,她依旧固执的爱着,不管父母的反对。她的爱,最终把自己引向了幽冥之狱。
之后的每一天我都过得十分痛苦。我得拔掉那些思念的疯草,我得用冷漠的视线看向他的背影,我得在无穷无尽的书海里把自己所有思绪淹没。
正当我在淡忘这爱的时候,命运忽然来了个急刹车,我的心痛的滴血。
一若,你爸妈出车祸了,你赶紧回来吧!
电话里传来舅舅焦急悲痛的声音,手里的话筒掉在地上。世界就在那一瞬,没了任何声息。
一若啊,在那别苦了自己,打菜时别舍不得打肉啊!
一若,你那下雪冷,妈妈给你做了件厚袄子。
一若,没钱时就打电话,老爸一定到你卡里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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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点点滴滴的温情在脑海里膨胀,眼泪疯狂的涌出来。忽然眼前一黑,我晕了过去。醒来时,我躺在医院里。眼睛空洞的看着周围的人。
一若,你醒啦!你终于醒啦!到底怎么了?你别不说话啊!舒亦她们紧张的看着我,我沉默了很久,然后双唇颤抖的说,我,爸妈出车祸了,可能----哇,眼泪又再次侵袭。
我醒来后,很快出院。舒亦把火车票递给我,说已经帮我请好了假,路上小心。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她们本想陪我回去的,我坚持不要。
坐了火车将近四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我疲惫不堪。当我终于走近那熟悉的小村,低矮的小房子时,迎接我的是一场丧礼。
舅舅和舅妈紧紧的抱着痛哭的我,舅舅红着双眼说,一若,以后舅舅就是你爸,舅妈就是你妈,你是我们的女儿!在他们温暖的怀抱里,我昏厥了过去。
三天的丧礼,我不知道怎么过去的。只是脑海里一遍遍出现他们苍老的脸。三天后舅舅帮我买好了火车票,他说,你得坚强的活下去,还有我们呢!
回到寝室,我就一直在床上睡着,不停地做恶梦,醒来后脸上湿成一片。忽然,很想他。很想他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好想他对我说,别怕,有我在!擦了下眼泪,在床上摸到手机,看着电话本里“谁的流沙”两个字,我最终还是没有按下去。不是选择放弃了吗?况且,他又不会爱我。
下课了,她们三个买好了饭回到寝室。一若,快起来吧,你在床上都躺了三天了,又不吃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装作听不见,继续蒙头大睡。现在我不想说任何话。每当遇到伤心事我都会躲到自己的角落里,舔舐自己的伤口。就像丁香死时,我连续一个星期没有说任何话。
忽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不想理它,谁知它仍一个劲的响着。一若,你接吧!也许有什么重要的事呢!林琪轻声说着。我睁开眼睛,拿起手机,“谁的流沙”四个字跳入我的眼睛,我重重地按了挂断键。可是它又响了起来,我气愤的关了机。然后继续窝在被窝里睡觉。
宁一若!忽然楼下传来了谁的大喊声。我的心猛地一跳,抓住被子的手紧了又紧。
宁一若,你给我出来!宁一若!
舒亦忙走到阳台看,是刘沙啊!他在我们楼下拿着大喇叭喊着呢!林琪和洛司也走到阳台。是啊,一若,你下去一下吧!别窝在被子里了!
一声声“宁一若”使我的心变得十分烦躁,我用力掀开被子,下了床,在无数惊异的眼神注视下迅速的下了楼。
当我站在刘沙面前时,我后悔了。现在的我是一身粉色的睡衣,穿着拖鞋,像稻草的头发披散着,苍白的脸嵌着重重的黑眼圈。
他惊讶的看着我,我哀伤的看着他,这个时刻忽然觉得好幸福。因为,此时在他的眼里完全是我的影子,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
忽然他松了手里的喇叭,打横把我抱了起来,我迷茫的看着他,后来在他的怀抱里安心的慢慢的将头靠在他肩上。他的肩膀很宽,淡淡的薄荷香再次在鼻尖环绕。他把我轻轻放在车里,启动了车。
已是傍晚,夕阳惨淡,路旁一排树在寒风中静静地站立着。光秃秃的枝桠诉说着没有绿叶相偎的寂寞。车里的暖气很暖,我看着窗外,眼睛不自主渐渐合上。
醒来后,一片海蓝在朦胧的双眼里氤氲。我有点惊慌,忽然门开了,他走了过来。
饿了吧?起来吃点东西吧!他的声音很轻,眼神很柔和。我定定的看着他。他忽然躲开目光,走了出去。
我下了床,走出卧室。他在餐桌上坐着,我坐到椅子上。看着桌上香气四溢的饭菜,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他说,快吃吧!于是,我也不管不顾的大吃了起来。饿了三天,我想如果他不出现我是不是会饿死呢?他没吃任何东西,只是静静看着我狼吞虎咽。当我把桌上的食物一扫而空时,恍惚间似乎看到他的嘴角微微的上扬。我想,肯定是错觉吧!
我说,菜很好吃。
是我做的。他说完,便站起来收拾碗筷。我惊讶的看向他,他竟会做菜?而且做的那么好?他不是家里的大少爷吗?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他边收拾东西边说,我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什么事都不会做!我尴尬的盯着双脚。
你吃了我做的饭菜,总得有点表示吧!我抬起头,不明白的看着他,他忽然轻轻一笑,洗碗!
他,笑了?!我以为他根本不会笑呢!在学校里他总是一张冷酷的脸,女生们在背后叫他--冰山王子。
他转身进厨房的时候,我忙把自己从失神中拉回来。来到洗水池,我熟练的挽起袖子,洗起碗来。他也洗着,也很熟练。
你一个人住在这儿?禁不住问他。这个房子不太大,但却布置的很有品位。他边洗边说,我一直一个人住。听到“一个人”,忽然心头有点轻松又有点心酸。
你怎么到这来上学了?这是我心里最大的疑惑。他的父亲是在教育局工作的,凭他拖关系,一定可以让他在在更好的地方上学,况且这离家太远了,他们那么宠他,怎么舍得让他到这来。
他洗碗的手顿了一下,我不喜欢他们摆布我的生活。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的路我自己走!你明白吗?他看向我,灼灼的目光里是写满期待。我看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又轻轻一笑,似乎很满意我的表现,你别洗了,我来吧!我装作没听到,继续洗着。
我想这画面一定很温馨,很唯美。我多想这有洗不完的碗,那样我就可以离他很近,一起做着同样的事。
洗完碗,我去浴室洗了澡。连续好几天没洗澡了,去除身上的汗臭味,换上薄荷的香味。他的沐浴露和洗发露都是薄荷味的,难怪他身上总是淡淡的薄荷香。
穿着他买好的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披散着。我站在浴室门口不想动。忽然感到很尴尬,这是我第一次在男士家里,而且还是这个样子。过了很久,他走了过来,看着呆站着的我,没说什么,把我拉到沙发处坐下,他拿来吹风机给我吹头发。温热的风在我的头抚摸着,他温暖的手不经意的碰到我的头。忽然脸颊烫的厉害,心也失了节奏。
为什么傻站在那儿?我还以为你在浴缸里睡着了。
其实我是真的差点就在浴缸里睡着了,可是只是静静地坐着,不想打破这一刻的幸福。头发吹好后,他问我要不要睡觉,我摇了摇头,说不困。其实我是为了多和他呆一会。
他放下吹风机说,跟我来!我跟着他,他打开一间房间的门,一架钢琴映入眼帘。他看了我一眼,便走到钢琴旁。
我给你弹个曲子吧。
他修长的手在黑白的键上来回舞动着,熟悉的曲调让我的心微微的颤抖。是《夜的钢琴曲》。
他一直看着我,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潮。我也看着他,整个世界,温柔的安静着。
第一次看他弹钢琴。第一次看他那么认真,第一次那么认真的看着他,无所顾忌。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结束,他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我的脸在不知觉中湿了一片。他用手
轻轻地擦干我的眼泪。指尖的温暖摩擦着冰凉的泪,他说,别哭,我可不喜欢你哭!
我顿时别开脸,用双手胡乱的擦干眼泪。语气不太好的说,我困了,我去睡觉了!当我转过身时,一个温暖的拥抱将我包裹。
他紧紧的抱着我,头轻轻磕在我肩上,幽幽的叹了口气。我像被定住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很久的沉默后,他忽然开口。
一若,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我像被浇了盆冷水般,猛的清醒。我用力挣脱他的怀抱,冲向卧室,重重的关上了门。
眼前,紫色的花海在春风下翻涌。
丁香,我该怎么办?
六
梦里你我伫立三途河边,火照之路没有轮回。花叶难相见的罪,缘起即灭的缘,最终谁走向了幽冥之狱?
第二天他将我送回了学校。我们一直没有说话,我也不敢说话,我怕泄露我的不舍,我的痛心。昨晚我又梦到如火的彼岸花在河流两侧盛放。对面那个影子还是那样模糊,只是我能感觉那个影子是忧伤着的。
后来的几天我没有看见刘沙,他没来上课。平时不管怎样他都会来上课的,我心里很担心,但是不敢打听。三姐妹自从我回来后就很确定我和刘沙走到一起了,而我只是简单的说我们只是朋友。我想我们也许只能做朋友吧!只要能远远地观望他,我就心满意足。
不久后,终于知道他为何没有出现。金老师说,刘沙要去日本留学了。
我的心猛地一紧,像要窒息。他这样做代表什么?他要离开了,以后他在异国他乡,任何事都与我关。我,从他的世界,再次被判出局。
然而,这次的出局是隔着生与死。
他去日本的航班出了事故。他,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去了他的天堂,而我被打进了地狱。
我不敢相信,我不愿相信,我也不要相信。他还是鲜活的存在着,冷酷的脸,双手随意的插在裤兜里,长长的刘海遮住一半眼睛,眸子里还有浪潮。他还会在楼底下大叫我的名字,他还会做饭给我吃,他还会朝我笑,他还会和我一起洗碗,他还会温柔的给我吹头发,他还会说,一若,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可是,他人呢?
“最好不见,最好不念,如此才可不与你相恋,多一步的擦肩,就步步沦陷-----”手机铃声忽然想起,我的眼睛早已被泪水覆盖,模糊中看不清是谁打来的。
宁一若,我是王丘。刘沙有留东西给你,你来拿吧!
我擦干眼泪,匆匆来到他的宿舍楼下。见到他,他将一个信封和一个粉色的记事本递给我。粉色的记事本是丁香的。寒风袭来,记事本一翻开,最后一一行刚劲的行楷吸引住我的目光。
对不起,我爱上了一个女孩!
我的双手颤抖着,慌忙打开信封。
我喜欢丁香,可我却爱宁一若!
“哇”,我坐在冰凉的地上,哭得昏天暗地。
梦里,彼岸花在天涯与咫尺间盛放。两岸,如火如荼。我站在河流左岸,对面的影子终于清晰。
那是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