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德里亚 | 如果人家不爱你,不要有负罪感
波德里亚,1929年7月29日出生于法国兰斯,西方著名哲学家、社会学家。他在“消费社会理论”和“后现代性的命运”方面卓有建树,在20世纪80年代这个被叫做“后现代”的年代,波德里亚在某些特定的圈子里,作为最先进的媒介和社会理论家,一直被推崇为新的麦克卢汉。和福柯一样,他也常被评论界和思想界认为是后现代主义者,实际不然,他批判过福柯等后现代主义,也明确表明自己不是一个后现代主义者。
波德里亚生长于法国传统家庭,祖父是农民,父母是公务员。他是家族中上大学的第一人,在巴黎获得了社会学博士学位。
1966年,波德里亚在巴黎第十大学(楠泰尔学院)获得了一份教席,但两年后学生运动爆发。这时,他开始与激进的《乌托邦》杂志发生联系,但在政治立场上,却在激进马克思主义与环境决定论之间采取了折衷态度,与当时知识分子的主流姿态产生了偏离。
波德里亚曾回顾道:“在20世纪60年代我进入大学,但那是一条迂回进入的路。总之,就正常的职业生涯来说,我总是没有命中目标,其中包括我从来没有升到教授”,然而,“这就是我所要的。这是我自己的游戏,我想说,我要的是某种程度的自由。”由此,足见他在体制内来“反体制”的革命态度,尽管他曾千方百计地要挤进学术体制之中,而且始终生活在其中,并在这个“学术共同体”中得到了基本的认同。
1986年,在被授予了博士头衔后,波德里亚辞去了大学教职,开始专心从事写作和摄影创作。20世纪90年代末期,波德里亚竟然又因摄影而赢得赞誉,并在法国、英国、意大利举办了摄影展,从而呈现出与一般的社会思想家不同的生活方式和态度。
其代表作有《消费社会》、《象征交换和死亡》、《忘掉福柯》、《在沉默的多数者的阴影里》、《论诱惑》、《拟象与仿真》、《致命的策略》、《游戏与警察》、《美国》、《完美的罪行》,以及《冷记忆》系列五部等著作。除了哲学家身份外,他还是一名非常著名的摄影师,他的摄影作品同样被归入后现代主义摄影艺术。
2007年3月6日,让·波德里亚在久病之后,逝世于巴黎家中。
上帝走了却留下了判决
人总是可以对自己说,生命剩余的第一天不是明天,而是后天。不是这个面孔,不是这个风景,而恰恰是日后的哪一个,这样,十三点仍然是一点,而且总是那唯一的钟点。
世界的秩序总归有其道理,这就是上帝的判决。上帝走了,但他却留下了他的判决。就想那只切斯特郡的猫,在其身后留下了它的微笑。
忧郁如同生活的欢乐,被派上同样的用场——谁又幸福地生活着呢?生灵和事物一样,自然都会衰竭,只有通过超凡的努力才会出现些许幸福。在这种努力中,正好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用场,而这种用场更加适合于事物的退化。
存在一种对辩证法的怀旧,在本雅明和阿多诺身上就体现了这一点。最巧妙的辩证法总是在怀旧中结束。相反,在更深层次上(在本雅明和阿多诺自己身上),隐藏着一种对体系的忧郁,一种无法医治的忧郁,它对辩证法具有耐药性。如今,在经历了各种讽刺性透明的形式后,占据上风的正是这种忧郁。
无论如何,我们注定要处在社会的昏迷中,政治的昏迷中,历史的昏迷中。我们注定要走向麻醉性消亡,在麻醉状态中衰落。那么,我们宁愿感受自身的死亡,在恐怖主义的阴影下痉挛,也不情愿像灵媒虚物那样消失,即使是接种免疫了,也将不会有人回顾它们,给自己制造恐怖。
人们从来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所诱惑。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些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没有一种感觉能带来这般的真切。某种东西奉献给了你,一蹴而就,不得申诉——让你忘却可恶的心理工作,我们被迫从事这个工作,比从事社会工作更加肯定,你还必须活着进入完全的宽恕。
在一部黄色影片的拍摄中,其中一位姑娘应付着所有的造型,面部表情却毫无变化——金黄的头发,围着黑色丝绒围脖。她那无动于衷的表情特具有诱惑力。
在纵欲欢乐中,一个男人贴着那个女人的耳朵低声问:What are you doing after the orgy?
神秘并不是那个诱惑的形象,而是被自己的欲望或被自己的形象所折磨的主体的形象。
死亡也会因自己的不在场而光彩夺目。
一种神奇而又迷人的运动性,一种空间的敏捷动作:猫。
任何诱惑都是猫一般的轻盈。就好像外表开始自己运作起来,不费力气就能前后连贯。
外表的轻盈。那里不会爆发任何事情,一切都会前后连贯。因为轻盈就是身体和运动之间的最佳连贯。
【注】:本部分节选自波德里亚《冷记忆1》。译者:张新木、李万文。南京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