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想再次触碰却又只能收回手

更新: 2017-08-09 19:15:27

文 | 茉莉食菇

  十九世纪英国文豪王尔德有一篇著名的童话《夜莺与玫瑰》。故事中青年要以一朵红玫瑰求得心仪小姐的芳心,夜莺愿为其拥抱玫瑰上的利刺以求让玫瑰变成鲜红的颜色,青年拿到红玫瑰之后献给了自己心仪的小姐。利刺刺穿夜莺的心脏,它死去,并没有得到被爱的回报。典型的王尔德式的温情的绝望。

  与游先生最后的一通电话他告诉我曾经那个帝都女孩要去他的城市了,他在考虑要不要在一起。我知了他并非征得我的同意或者与我商量,只是委婉的让我明白我就是那只美丽的夜莺。我听到自己的心痛和破碎的声音,我克制自己,平静地告诉他爱情从来就是一件百转千回的事情,就跟随你的心走吧。

  我与游先生戏剧般相逢,恐怕这一生也未必会再有。我们在一起时光虽然很短暂但过程很绚烂。从前我既不会放过自己也不会放过他人,遇到这种事情必定会觉得跟吃了苍蝇一般恶心,然后破口大骂你特么在耍老娘吗,最后删除拉黑。年少时我经常处在满腔怒火、仇恨哀怨,歇斯底里的状态,现在也会自嘲一下当时除了生有一张女人面孔,怎么看都是男人,一个正常男人怎么会去爱另一个男人呢?游先生带给我痛苦,可是并非他的初衷,谩骂也无法改变结局而自己也未必心里痛快,况且他并没有对我隐藏或者欺骗。仔细想来,每个阶段,每段经历,种种困苦、变化、背后都有它的寓意,执念在心中撕扯撞击,你只有直面残酷的真相,独自走过一个又一个漫漫曲幽的黑夜:自省(认知自己的雷区和恐怖)、发现美好的意义(难堪也存在温暖醇厚的记忆)、宽恕(理解宽恕自己,洞悉原谅他人),才会变得慈悲和宽悯。

  我与游先生大部分的时光都是快乐和自由的。有时候我们就躺着信马由缰的长谈,他说他小时候多帅,我说我要和你相亲就没第二面噜;他在海外留学的故事,在小肥羊打工,我说那现在怎么懒成家里火都不开呢;还有他爱喝酒的爹地和强势可爱的妈咪,吵了一辈子的欢喜冤家,当然包括那个帝都女孩……聊着聊着我们就倦极了,语速越来越慢,处于游离的状态,半晌气若游丝的回了一句,另外一个已经没有力气再回应,就这样安宁的睡去。这样漫长的夜晚,我们也曾经卸下全身防备,互诉衷肠,芬芳而单纯。

  有时候会去思度,我与他的奇遇和所有的故事,究竟只是烟花一场的露水情缘,还是在日后仍然具备积极正面的相互影响。就像某些经历,未必能当下立刻显现意义:我曾经不爱吃的东西因为他爱,所以开始接受并发现食物本身的美好,继而对很多原本不接纳的食材抱有更宽广和包容的态度;他打破了我陈旧的世界,带领我走进崭新的民谣大门,让我知道那些小众却很有才华的音乐人,我现在依然会去听去感受他们这类人的敏感,我的心更柔软而丰盛;有时候我们探讨读书,他爱历史,也渴望多读书,但是也和大部分年轻人一样为自己找种种借口——没时间,我告诉他片段的阅读微观上也许每天只有半小时一个小时,但是在宏观上连成了整体化的阅读时光,后来他这样去做虽不因为我,我却很高兴;我有夜走的习惯,也鼓励他每周能有几天进行这样的有氧运动,心胸豁达开放,心情舒畅开朗,身体轻盈而健康,后来他真的这样做,我希望他可以坚持下去。我笃定与他是彼此积累了前世的善缘才得以在此生相逢,而这种相逢尽管有痛苦,但更多的是欢喜,我们彼此的心增长了更多的理解和慈悲,我想这是我们相恋一场的根本意义。

  我们告别之后,时光会慢慢无情地删除我们曾经详细的话语,具体的肢体语言,甚至身体的痕迹也会消失。但是澄澈、奇妙的感觉无法遗忘,值得怀念。我和游先生没有删除对方的联系方式,并不是抱有什么幻想,只是很自觉的留出距离和余地,去保全当初的美好,这是成年人应有的素质。我有时候笑着和朋友说,你们分手都是老死不相往来,我和游先生不再言谈偶尔还是互赞之交。有一种人叫懂得“物哀”之人,就是真性情的人。人心接触外部世界,会感物生情,不论是悲哀还是喜悦,是愤怒还是心怀戚戚,这些感触来自内心真实的世界。“物哀的感情是一种超越理性的纯精神性的感情,一定程度上是个体体验,可以意会,难以言传。”当初我真心实意用心待过他,也得到过他醇厚温暖的回应。在这段关系里,我给予了他一些其他人无法代替的品质,那是出于我的天性和自然,并没有刻意的做作和矫饰。我不是他的唯一的爱人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我想我是一个懂得之人。

  分开后的某一天,我再次去游先生的城市出差,没有提前告知他,但他知道我来了,“hi。”他与我只是微信聊了几句看似毫无营养的话,我用简单的日常语言回应他。谁都没有提见面,并不是不想再见,若是如此,又何必偏偏要说偏偏要回?谁又说这其中没有期盼与隐忍?

  偶尔我也会想,那天我在他的城市来回穿梭,我知道我们离得不会太远,他会不会在玻璃幕墙里伏案工作或是不时翻着我的微信或是喝一杯咖啡伫立口,我会不会就这样从那幢写字楼下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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