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谭平
拂晓,朦胧的天空睁开了睡眼,一切均在茫茫之中清晰起来。那萌萌轻雾似缕缕的纱,渐渐飘逝而去。
清冷冷的晨曦,四下一片寂然。那一丝丝的寒风,吹了一夜,可还它还在无力地刮着,时不时摇晃着马路两边的树枝,偶尔也耍一下威风,侵袭着我的脸颊。
就在此刻,一股霜风灌进了我的鼻洞。我微微地打了个寒噤,鼻孔一酸,痒痒的,打了一个喷嚏,顺势流出一小撮清鼻涕。我迅速拿出一张香纸巾,轻轻地擦了擦鼻沟的清流,远远地朝垃圾桶里扔去。纸巾偏偏被恶风刮了回来,掀得老高,挂上了树梢,在风中摇曳。
这时,迎面飘来一阵馨香味。我抬起头寻香而望,迷雾之中,佳人妙杳而至。她距我不到两米了。此时,我呆痴,一片茫然,思绪瞬间凝滞。她,似天外飞仙妙杳而来,乌黑飘逸的青丝,齐耳美发掩映着白皙的脸;她,清秀的娇柔,玲珑却很乖巧;她,素淡的容颜,纤弱却很清秀;她,窈窕的芳姿,芬芳四溢……
可“无巧不成书”啊,也真是的!更让我惊羡不已。那一丝丝的寒风猝然而歇,真不解风情。刚刚还挂在树枝上的那一张纸巾,好似闻香飘然而至,恰巧掉在她那飘逸的头发之上,或许是被鼻涕粘住了,没有马上掉到地上。她面对突如其来的“天外飞物”,侧头不及,只得拿出那双愿以放在兜里的玉手,伸起右手去拈,想请这位“不速之客”赶紧离开,扬起右手正准备扔到马路边。
就在此时,她看见我这个路人,有些窘迫,清秀肤白的脸上透出点儿羞涩。于是,她紧跨两步,来到垃圾箱前,稍稍掬了一下纤柔的腰,顺势把纸巾往垃圾箱里扔。谁知道?这张纸巾黏糊糊的,眷恋在她手指尖上,怎么也不肯离开这只暗含玉香的手。
她觉得好像一个陌生的男子痴痴地盯着她,娇羞之色更浓了。或许她认为我怀疑她乱扔垃圾,也或许她认为我有想入非非之意,才会泛起少女般的羞涩。此刻的我,心里一阵激荡。那本已被寒风吹的清白的脸,此时变得热了些,心儿也有些忐忑起来。因我的陋习,造成她的难堪,更觉得惭愧之极。男士素养及风度到哪儿去了?快照面之时,我立刻背过脸去,躲闪她的眼神。我还真怕她看出这张脏纸巾是我扔的,上面还留有我的罪证,只要到检验科去一查,保证DNA完全吻合。
虽然,我是无心之过,可这件事我也难辞其咎。此等壮举是我的杰作,面含羞愧之色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她呀!
此时此刻,我看着她那飘逸远去的倩影,很是惬意。她那娇小清秀的素容,那颗纯洁的公德心,黯淡了我生活的颜色,淹没了我惭愧的心,洗礼了我追求人生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