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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知道只能这样生活
2018-04-11 01:36 编辑:仇书芹
周末野游
作者:顾爱玲
译者:刘巨文
周六一早冷得无法散步,
我们终于达成一致。
在海角的岩石上,潮水的腥气
给片片页岩涂了盐,这空气震惊了我们——
冰柱紧附在峭壁的裂缝中,
迫使它们分开。我爬过崖径
像一只过度武装的螃蟹,稀薄
咸涩的空气叮咬着我手上的擦伤。
从你栖息的一道黑岩上,
你凝视那艘钉在海平线上的拖网渔船。
海鸥集翔在高浪之上捕鱼
我就知道为什么大海是一副身体
和我们一样生涩,咸,每一条分界线都有死亡。
路边的棚屋,卖汽油和蓝莓的
招牌,沾着泥,雪星星点点。
我想停下看佩诺布斯科特河低矮的森林
把大洋分解成绿针,
但你说向前走会更好。
海面陈列着光秃秃的白油布——
富人们停泊的帆船,被盖上
抵抗冬天的暴风。灰暗的市政公园,
花岗岩纪念碑献给战死的人。
我拍下照片,就像野鸭
从彼此嘴里啪啪抢鱼吃。
1号公路边的汽车旅馆里,一条褪色
的床单铺展,咆哮的猛禽战机从基地飞出。
你的话在这反常的清晨
定义了什么不能被挽救——
寂静像雷区,迟缓的霉味
弄脏了我们的牛仔裤——返回是不可能的。
又是加油站咖啡和另一条乡村公路。
我们下车,沿草茬地去找
圣克洛伊河的痕迹。
沙砾附在路肩上,
在我们的靴子下退缩。靠近安装黑色隔板的
教堂,是一片乡村别墅的草坪。
你,总是更羞怯,犹豫不前,
而我跳过围栏,听着田地里蝗虫一样
草的沙沙声音。
我沿着一条条寒霜穿过踩不住的硬地,
在小湾背风边缘的浅滩,
两个男人正俯身潮坪
从狭长的鳗草中拽出蛤蚌或峨螺。
海水升至他们高筒靴的上沿
只有海鸥在叫喊,当他们把收获
扔进水桶——双壳贝,移动缓慢,沉默。
我们知道只能这样生活。
我听到你在靠近,但我唯一的肌肉
就是打开关闭我天真的阀门,
还有,我不能游走,游到那
陆地消尽,闪亮的曝露中——
越过阴郁的盐沼,灰白的,怒张的,大海。
(实习编辑:白俊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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