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地球，正往下雪的那边

大雪压境狂想曲

作者：乌鸟鸟

　　　　　　　　　　天上的造雪工厂。机械的
　　　　　　　　　　流水线天使，昼夜站在噪音和白炽灯光中
　　　　　　　　　　麻木地制造着美丽的雪花
　　　　　　　　　　超负荷的劳作，致使她们吐起了白沫
　　　　　　　　　　机器昼夜轰鸣。超负荷的运转
　　　　　　　　　　它们全部失控了。泄漏的雪花
　　　　　　　　　　成吨成吨地飘落。半个地球顷时惟余莽莽
　　　　　　　　　　三十个国家的微笑，顷时被压成了哭泣
　　　　　　　　　　三十个国家的抢险队、血库和政治
　　　　　　　　　　顷时在大雪中掩埋。国境线
　　　　　　　　　　被压坏了，军队驾驶着挖掘机昼夜抢修
　　　　　　　　　　驻守的坦克，唯冰凉的钢铁鸡巴
　　　　　　　　　　斜露于风雪外。美国总统的野心
　　　　　　　　　　蠢蠢欲动，舔着舌头密着谋
　　　　　　　　　　战机犹如苍蝇群，于半空中盘旋着
　　　　　　　　　　风景被压坏了，观赏风景的人
　　　　　　　　　　被压得屎尿满裤。滑雪的幸福家庭
　　　　　　　　　　家破人亡，婴儿从子宫滑岀了地球之外
　　　　　　　　　　满森林的鸟鸣被压得粉碎
　　　　　　　　　　森林的骨刺向天空。道路被压坏了
　　　　　　　　　　在路上的人，在大雪中找路
　　　　　　　　　　跨国的高速火车，犹如变形的铁皮罐头
　　　　　　　　　　被挤压出了汁液鲜红的乘客。上访者
　　　　　　　　　　无路可走，京城信访局的走狗们
　　　　　　　　　　开香槟庆贺。大海被压坏了
　　　　　　　　　　鲸鱼和鲨鱼仿如冰雕，任我抚摸
　　　　　　　　　　逃亡的企鹅在傍晚敲门借宿
　　　　　　　　　　我们披着热毛毯，喝伏特加酒取暖
　　　　　　　　　　美国大兵围住航空母舰，苦恼地挠着钢盔
　　　　　　　　　　打算给航空母舰安装上履带
　　　　　　　　　　城市被压坏了，穷人哄抢着银行和超市
　　　　　　　　　　官僚哄抢着妓女，警察抢修着监狱和法律
　　　　　　　　　　电，冻结在电线里。水，冻结在水管里
　　　　　　　　　　蜡烛和打火机哄抢断市
　　　　　　　　　　火把和手电筒厂，加班生产
　　　　　　　　　　庙宇尽毁，神的腰，也被压断了
　　　　　　　　　　而信誓旦旦的信徒们，早已逃之夭夭
　　　　　　　　　　冬季的地球，正往下雪的那边
　　　　　　　　　　慢慢慢慢慢慢地倾斜

　　　　　　　　　　20111028。初稿于佛山
　　　　　　　　　　20140705。修订于化州

　　　　　　　　　——节选自乌鸟鸟《狂想》（第二届北京文艺网国际华文诗歌奖三等奖获奖作品）

　　乌鸟鸟近照

　　乌鸟鸟简介：

　　乌鸟鸟［1981— ］。雄性。籍贯广东

　　先锋民刊《活塞》分子。

　　2005年开始诗歌写作。

　　2009年获“澄迈·诗探索奖”新锐奖。

　　2003年2月至2014年3月，10年间

　　一直在佛山一间薄膜厂当流水线工人。

　　2014年4月辞职，现失业在家。

　　（实习编辑：白俊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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