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洲的爱 跟我一起攀登

2018-04-17 13:17 编辑:皮之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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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仙

  每临秋天,走在宽广的北京大街上,清风徐来,内心便有一种敞亮。这时候,智利诗人巴勃罗·聂鲁达史诗般的诗章《马楚·比楚高峰》,便在我面前巍峨耸立——

  从空旷到空旷,好像一张未捕物的网,

  我行走在街道和大气层之间,

  秋天降临,树叶宛如坚挺的硬币,

  来到此地而后又别离。

  在春天和麦穗中间,

  像在一只掉落在地上的手套里面,

  那最深情的爱给予我们的,

  仿佛一钩弯长的月亮。

  拉丁美洲,不仅是文学的传奇,也是一种诗歌的伟力,拉丁美洲诗歌带着一股原始力拔地而起,产生出高挂云霄的巨大信仰,拉丁美洲诗歌,一如聂鲁达,具有原始野兽般高傲的内心——

  有一个人,他在提琴中等我。

  发现了一个世界,好像埋在地底下的塔,

  它的尖顶沉落在

  所有的硫磺色的叶子下面:

  在地下更深处的金矿下面。

  像一把陨石包裹的剑,

  我伸出我的颤抖而温柔的手,

  插进地球生殖力最强的部分。

  终于,在2014年6月12日至7月13日,在拉丁美洲大陆再次举办世界杯,上一次举办还是28年前的1986年墨西哥世界杯。这也是拉美地区唯一的葡萄牙语之国巴西,时隔64年,再度举办世界杯。于是,人们耳边呼啸而过诺贝尔文学奖获奖诗人聂鲁达热切呼唤的诗句——

  美洲的爱,跟我一起攀登!

  跟我一起亲吻这些神秘的石头。

  拉丁美洲足球的艺术之光一直普照绿茵,拉丁美洲诗歌的神奇想象也一直激荡人寰。在拥有大兀鹫“美洲神鹰”和仙衣飘飘的“白花修女兰”的厄瓜多尔,法国至幻诗人亨利·米修曾将他的一部杰出诗集命名为《厄瓜多尔》——

  回到基多——这里是高原!

  厄瓜多尔很贫瘠,光秃秃的。

  全是骨头!大地是淤血的颜色

  或者像块菰那么黑。

  尖尖的路,两边是毛。

  上边一块污泥的天空

  然后,突然在空中,一座极其纯粹的火山形状。

  可谁又能想到,在这个赤贫光秃的国度,诞生了世界诗歌史上最丰富的源泉——世界最长的诗篇来自于厄瓜多尔。1986年,厄瓜多尔诗人何塞·鲁玛索花了整整50年的心血,完成了7卷本5600页的《世界末日》,这部史诗长达24万行,超越此前雄踞历史长河的两大印度史诗《罗摩衍那》(9万行)和《摩甸婆罗多》(20万行),一跃而成世界诗歌宝库的壮丽景观。

  整个拉美大陆,除巴西之外,都曾是西班牙殖民地。十六世纪,西班牙贵族以海盗的姿态席卷拉丁美洲,他们既是征服者同时也是诗歌艺术家,他们用剑锋宰割弱肉时也用笔触讴歌自己的神勇,他们给贫瘠的南美大陆制造了一汪汪血泊,同时也为这片蛮荒之地滋生了一簇簇艺术之花。西班牙皇亲贵族在他们开拓的殖民地上,写下了许多充满征服欲的诗篇,这是拉美诗歌的“先头部队”,为拉美诗歌的最终爆发奠定了基石。由西班牙人与印第安人结合而产生的新种族,从一开始就习惯地享受丰富的艺术生活和精神生活。

  到了十九世纪末叶,一道簇新的艺术之光划破拉美上空,在这个已经被称为“西班牙美洲”的古老地域,文化的新世界骤然降临,一个新生的现代主义文学朝阳,从沉睡的南美大地上冉冉升起,整个西班牙语的表现不期然在这里得到再生的活力,西班牙美洲文学对世界文学贡献出其鲜明悦目的独创性。

  于是,拉美诗人在现代主义的大旗下出手了,一位来自尼加拉瓜的穷诗人鲁文·达里奥责无旁贷地担当起拉美诗歌复兴的箭头人物,他也是南美“逃避诗歌”这一流派的杰出典范。他的诗歌是拉美大陆现代主义文学发展的里程碑,带有极强的西班牙谣曲色彩,技巧娴熟到词与词之间、句与句之间天然呼应,超一流的抒情美宛如喷泉与瀑布——

  玫瑰的月份已来临!

  我的诗飞向森林,

  在新开放的花朵中

  搜集蜜汁和香气。

  到丛林里来,亲爱的,

  林地将是我们的圣坛,

  用月桂和藤萝的

  神圣芳香熏遍。

  提及拉丁美洲杰出诗人,这一位必将被广泛称赞,他就是1990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被誉为“拉丁美洲新诗歌的一面旗帜”的墨西哥诗人奥克塔维奥·帕斯,他成功地将拉美大陆的史前文化、西班牙文化和现代西方文化融为一体。爱情与死亡、快乐与悲伤、现实与梦幻、瞬间与永恒,是帕斯作品持之以恒的感召力,而在诗歌结构上,他擅长运用“电影摄影术”手法,将一个个形象艺术穿插起来,带动人们的感官——

  你抚摸你那流水般赤裸的身体

  你脱离自身吧,在自己身上降雨

  瞧你的双腿,像两条小溪

  瞧你的躯体,像一条长河

  你的双乳就是两座岛屿

  夜色里,你的性是一颗明星

  黎明,两个失明的世界返起玫瑰色的光

  两片海水间是你呼吸的海洋

  阿根廷大师博尔赫斯与马拉多纳,一位是诗歌巨匠,一位是足球天才,这两位,在不同的领域,用极致的手段,展现出非凡的才华和至高的业绩。豪尔赫·路易斯·博尔赫斯,永远站在时间之外,来触摸时光,对岁月的流逝抱有一种孤高的宿命。他的诗风具有玄学般的神秘,亦有古代史诗的博大,同时还具有超现实主义的明丽与空幻——

  西方和一些世代。

  岁月和根本没有的最初。

  亚当喉咙里清凉的

  水。整齐的天堂。

  眼睛解释的黑暗。

  黎明时狼的爱。

  词。六韵步诗。镜子。

  巴别塔和高傲。

  迦勒底人凝视的月亮。

  恒河不可数的沙子。

  庄周和梦到他的蝴蝶。

  最后,自然要来的葡萄牙语的巴西诗歌这里,巴西诗歌史上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贡萨尔维斯·迪亚斯,他的血管里流着白人、印第安人、黑人三个种族的血液,这种奇异的种族混合在他的思维里经常发生冲突。迪亚斯是一位纯正的基督教浪漫主义诗人,作品带着柔美景致与迷惘忧伤交叠的色调——

  这是一双绿眼睛,

  碧绿海水的眼睛。

  那时大海一片静,

  希望颜色的眼睛。

  为这眼睛我死去,

  眼睛望出我不幸。

  自从看见这眼睛,

  从此我就没了魂。

  (实习编辑:王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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