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几许 --你爱谁我就灭谁 (5/9)

2020-03-06 18:25 编辑:从秋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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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闲的日子她似乎忙碌了很多,她的舞蹈社团在新的学期开始蠢蠢欲动的招摇,开始为新生宣传。用的她的话说就是:新来的都好骗~!看到这么美的我~!肯定春心荡漾的加入我们舞蹈社团!她回家的次数少了很多,好多次都是我到她的社团部给她送饭,每当看到她在舞台上摇曳的舞姿时,听到周围人为她叫好的声音,心里总有种复杂的感觉。我为她骄傲着,因为她是如此的优秀,心里的某个角落却在不安着,自卑着,和她相比我是如此的平凡,我怕某一天她被某个人抢走再也不属于我了。
当我为自己目前的清闲暗暗窃喜的时候一张通知让我连着几天食不下咽,郁闷了好长时间。那是一张全国大专辩论赛的通知,班主任没经我同意没跟我商量就把我的名字列到了参赛人员当中,华北赛区。我站在他的办公室跟前跟他解释了半天自己没那能力,肯定不行时,他严肃的对我说:畅潇潇同学~!亏老师这么看得起你~!这么相信你~你怎么就老给老师拖后退呢~!没办法只好咬牙上阵,离辩论赛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每天马不停蹄的赶着稿子,在网上找着与辩论专题有关的论点案例。忙的几乎要虚脱。我已经有好多天没有见到安佳了,尽管我们每天晚上都睡在一张床上,但往往都是要么她回来的时候我累的睡了,就是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床上睡的天昏地暗。
最后一次模拟辩论赛结束的时候,我走下讲台舒了一口气。却看到安佳在底下微笑的看着我,我走到她跟前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我快要死了——我夸张的呻吟着。
后天就是正式辩论了吧。可以好好休息一天。她拍了拍我头。
是啊。希望后天一切顺利。
今天晚上要不要看我们社团的演出啊?她捏了捏我的脸,笑呵呵的说。
我一听赶忙把头从她肩膀上移开,你今天晚上就要正式会演吗!~
是啊,今天晚上。你忙的都脑子紊乱了啊,我昨天早上才对你说过的。
我拍了拍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心里直埋怨自己这段时间总顾自己的事却忽视了她。

会演室里人满为患,我挤了半天,才找到一个空位,赶忙坐下。她在身边磨蹭了半天,直到幕后有人叫她才离开,进幕后的时候暧昧的对我笑了笑,笑的我一阵心慌。
轰隆隆的劲暴音乐,夹杂着底下激动的尖叫声,几乎震的我耳膜发麻。而后,在一阵阵的掌声中,我看到安佳,随着音乐的节奏她穿着红色*吊带裙缓缓步入会场。她的发,她的胳膊,她的双腿随着音乐和谐的挥舞着,灯光下的她那么美丽,我看着她有点失神。舞蹈的进入高|潮的时候,舞台上的她身影摇曳,然后一个男生缓缓的步入,他们相依相偎着,他的手若有若无的滑过她的肩,她的脸,她的腰,蜻蜓点水。我忽然莫名其妙的一阵恼怒,有种想上去把他手移开的冲动。虽然明明知道他们只是在跳舞。
舞会结束的时候,观众都走的差不多了。我仍坐在坐位上等她,等她结束后和我一起回家。结果等到最后一个工作人员离开的时候仍没有看到她。我有点泄气的走出会演室,心里生气着她为什么不等我,明明知道我会在这里等她的。下了楼,在拐角处看到她熟悉的背影,我刚要叫她,却看到她和一个男生在小声的说什么。而后那个男生微笑的轻轻的吻了下她的脸。她没有拒绝。没有推开他。我顿时如电击般的愣住了。一股酸涩直冲冲的冒到胃里。我没有惊动他们而是转身从另一边下了楼。
回到家后,我没有开灯。把自己抛到床上,用被子捂着脸。脑子里一直闪现着她笑颜如花的样子,他吻她,她微笑,没有推开,没有推开他,没有推开他。我发现自己并不心痛,而是酸涩,而是一种被人背叛的苦涩。
不知什么时候眼前突然刺眼的亮,眼睛忽然有点疼。然后听到客厅蹬蹬的声音,我从床上坐起来,没有下床,而是默默的看着她的身影离卧室越来越近。
潇潇——你在啊。为什么不开灯?她疑惑的看着我,眼中流露的关心突然让我觉得讽刺。
开灯了会看到不该看到东西,看到了难受,还不如关了灯什么都看不到。我冷漠的说。
你今天怎么了?生病了吗?你不是看我演出了吗?怎么回的这么早?她把手抚到我的额头。我狠狠的推开。然后看到她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心里应该在偷笑我回的早吧,那样就不会看到不该看到的事!~可惜~我看到了,没有如你的意~!实在对不起~!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还在装什么啊~!安佳!~我豁的从床上起来,就那么站在她的面前,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她高我许多,与她站一起滑稽的呈现出一个可笑的倾斜角度。这样的角度几乎让我有中底气不足的感觉。
那个人是谁?那个男生!~我看到他亲你了!~你为什么让他亲!~你为什么不推开他!~我继续对着她咆哮着。
你看到了?她忽然惶恐的看着我,脸色*一阵苍白。
是的~!我看到了~!实在对不起~!打扰你们的雅兴~!
潇潇~!那只是礼节性*的动作而已,更何况他动作那么快我怎么推啊!~
你没手吗?没脚吗?还是他把你绑住了你动弹不得~!我看你是心甘情愿让他亲你吧!我恨恨的看着她。
她气的浑身发抖,想说什么却在克制着什么。
怎么了?你无话可说了,是吧。我不甘心的继续说着。
这就是你眼中的我吗??潇潇,这就是你眼中的安佳吗?她忽然悲凉的一笑,惨淡的说,潇潇眼中的安佳,就是这样吗?与自己爱着的女人周旋的同时却水性*杨花的去勾引别的男人~!这就是眼中的我吗?这就是眼中的我吗?
她一直重复着那句话,这就是眼中的我吗。这就是眼中的我吗?我心里一紧,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却仍赌气的无视她的表情和凄楚,而后,嘟囔了一句:我只是无法忍受爱我的人背叛我。
很久很久,她沉默的不说话,窗外聒噪的声响在火药味十足的寂静的房间里更加刺耳。终于,她叹了口气,转过身,用近似绝望的声音悲凉的说:你说你无法忍受爱你爱的人背叛你,你知道吗?我宁可你说你无法忍受你爱的人背叛你。如果这样说,即使被你煽耳光我仍很开心,因为你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你在意我~!畅潇潇~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才是最自私的人!~你苛求着别人爱你,却丝毫不在意你爱不爱对方,可是你却得寸进尺的要求你不爱的那个人身心都向着你,都属于你~!永远不要背叛你!~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尽管我总是在笑,哈哈大笑做出欢乐的似乎撒手人寰的模样!~可你知道我心里的苦吗~!每天和你生活在一起,我们接吻,作爱,可是你的眼神,你的每一个表情都在对我倾诉着你爱着另一个人!~另一个人!~那个人却不是我~!你念着馨然名字的时候,你抱着她的时候,你为她流泪的时候,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的心情!~你真的太自私了!太自私了!~~她说完后,哭着跑进卧室狠狠的关上了门。
我站在原地,发不出半点声音,恍若一抹雕塑。突然心痛的无法自持。因为她的话,她的指责,她的怒吼,象匕首一样狠狠的插进我的心脏,回应着阵阵的疼痛。虚脱的蹲下身,低喃着"安佳——"脸上不知什么时候一片潮湿冰凉。
半夜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还在沙发上,身上盖的还是自己模糊之中从柜子里摸出来的毯子,我小心的从沙发上起来,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卧室的门口使劲推了推门,推不开,估计从里面锁住了。我又把耳朵贴到上面听了半天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无奈之际又躺回到沙发上,我想起以前很多次和安佳吵架,闹矛盾,她总是罚我睡沙发,但每次早上醒来的时候我总是很奇怪的舒服的睡在她怀里。我知道虽然嘴上说罚我睡沙发但她心理是心疼我的因此半夜才会把我抱回卧室。可是这次——我心里有点酸涩。她果真生气了。非常非常生气,不然凌晨两点一刻,我也不会可怜的卷着被子卧在沙发上。想到几个小时之后要去S大参加华北赛区的辩论赛,赶忙拿出资料拿着手电筒认真的看着。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我做了一个梦,很香甜的梦,梦中有很多很多美丽的小孩子,他们拿着甜筒笑呵呵的围在我身边叫我妈妈,其中一个小孩长的很漂亮,她站在离我不到一公尺的地方,狠狠的看着我,我对着她说,你好啊,你的甜筒能不能给我吃呀?她却把甜筒狠狠的摔在地上,我走近她,仔细的看着她,然后指着她哈哈大笑说,你不是安佳吗?你怎么变的这么小啊~!哈哈~!我边笑边跳。结果屁股上的疼痛把我惊醒。揉了揉眼睛,电视机,沙发,茶几,厨房一个一个熟悉的东西入眼,我才知道自己刚才在做梦。一看表是六点五分。再也没了困意。洗漱完后到厨房开始做早饭,我尽量动作放轻。怕惊醒她。做了她最喜欢的蘑菇炒肉和涝枣汤放在桌子上。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赶紧拿起衣服出了门。
等我气喘吁吁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学校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车上人很多,都是去S大参加辩论赛的。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挪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开始打盹,为几个小时后的比赛养精蓄锐。
潇潇,上去后别紧张,只要按模拟比赛时候的状态发挥就可以了。老师站在我背后拍了拍我肩膀。我看着讲台上那些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学生,想对她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坐在辩论台上我双手发抖,连对手长什么都不敢看。直到听到熟悉的男低音,我吃惊的抬起头,看到陈词的那个人的面孔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人。是小彘。馨然的男朋友,她爱着的人。我就那么怔怔的看着他,他自信的摆手的姿势,口若悬河的自信。一股瘴气从我胃部直散到神经末梢。我脑里一片混乱,他抱着她的温柔姿势,他挑衅的看着我,她为了他的一句话而轻易放弃我的决然,过去的种种象放电影一样的从我面前划过,疼痛,耻辱,绝望。直到我听到支持人大声的征询声,这位同学,该你陈词了。我才顿误过来这里是在S大的辩论赛,我不是观众,我是选手。我这是在做什么~!舒了一口缓解了一下情绪,用三秒中的时间扫了下手里的稿子,然后坦然自若的,口若悬河的陈词。过程中,我脑子里一片灵光,那样的灵光来自于本能的挑衅和激*情,我没想到自己在这样的场合下也可以这样思维敏捷,脉络清晰,每个论点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把活的说成死的。我只知道当自己针锋相对的看着小彘张皇失措的表情,语无伦次的慌张的时候,我心里一阵阵快感。
当身边的朋友激动的抱着我尖叫时,老师欣喜的卸了厚厚的眼镜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们赢了,赢了S大。我配合的对他们笑了笑,而后走出了会场。胜利的喜悦我丝毫都没有感受的,我只是觉得有种快感,挑衅对手的快感,而那个对手不只是我站在辩论台上必须打倒的人,他还是——我心里的——一个梦魇,一根我无奈反驳却理所当然存在的那根刺。
你很优秀。低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转过身,看到馨然,馨然和小彘含笑的手拉着手站在我面前。我没有看他而是表情复杂的看着馨然,她对我笑,笑的那么开怀。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馨然。我故做轻松的望着她一成不变的婉约的脸,笑着说。
是啊,我陪小彘来的,他不让我来,说他怕他丢人了我也跟着他丢脸,哈哈。她一边笑一边敲着他的头,他装做很疼的样子,他们亲昵的姿势在我眼里却是那么讽刺。我看着馨然笑的花枝乱颤的模样,忽然一阵愤怒,明知我看到这样的你们,这样亲密的你们心里难受,竟然还在我面前这样嚣张。这是在炫耀吗,还是在做什么。
潇潇,我们一起吃顿饭吧,好象有一年多没见了。小彘说。
我冷笑了一声,然后鄙夷的看着他,和你吗?跟手下败将吃饭?你有这资格吗?!~说完后,我清楚的看到他的脸突然变的铁青色*,想说什么却在克制着什么。看到馨然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心里一阵酸楚,呵呵,畅潇潇,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一股蛮力狠狠的拽了回来,接着耳边就是一顿怒吼:畅潇潇!~你以为你是谁~!我跟你吃饭是给你面子!~你这个恶心的同性*恋!~你以为你是谁~!你凭这么嚣张!~!~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几乎能感觉到周围的行人疑惑而又不可置信的视线在我身上有意无意的扫来扫去。他的表情狰狞的可怕,我没想到一向儒雅的他也会有这么另人唾弃的表情,夹杂着不甘心,嫉恨,愤恨的表情,几乎让我作呕。
你这是在做什么~!~小彘!馨然满面通红的埋怨的拉着他。他挣脱开她的手,抓着她的肩膀,白馨然!~你该拉的该劝的不是我,而是她!~畅潇潇~!她侮辱你男朋友你没听见吗!~你就当没听见啊~!
馨然低下头,推开他的手,沉默不语。她的身上沉浸着一股哀伤,我莫名其妙的一阵酸楚。这样的场合,他的狰狞的不甘心,馨然的无奈懦弱,我的恶意的连讽带刺,这样的混乱,是如此的丑陋,让我想哭,那么一刻我突然好想安佳,想念我们的小小的家。想念她总是把我保护在她的羽翼中不让我受到丝毫的伤害的温暖。安佳——
我和小彘对峙的时候,一个高大身影突然快速的窜到我跟前,我没看到他的脸却听到他冷冷的声音对小彘说,你干嘛~!你有事吗!~我吃惊的走到他跟前,是李晨。
小口小口的喝着暖暖的茶,我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
你就不能说点什么吗?潇潇?李晨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把身子靠在椅背上。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
啊??从我把你拉到这个小饭馆到现在你就一直这样神情恍惚的。我说,你真没什么事吧?
我转过头,忽然想起什么,然后疑惑的问着:你怎么会在S大?
总算正常了啊你!~他笑了笑,我陪同学来参加辩论赛嘛,那个家伙上去紧张的要死,结果老出错被刷下来了,那会郁闷的在喝酒,我和同学去劝慰他,结果我看着一个女孩子背影跟你很象我就过去确认一下,没想到真的是你啊。
我对他笑了笑,点了点头。他一脸的关心让我有点感动。想到小彘大声说的那些话,我心里一紧。
那你也听到了吧?
什么?
他说的那些——恩——那些话——
那些话,你指的是哪些?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我,然后一脸宽容的说,我都听到了,潇潇。我觉得没什么。这很正常。
我有点哭笑不得。因为他的坦然,因为他的"这很正常"这四个字,因为他说话的口气象是在跟小朋友过家家一样。
你的"这很正常"这四个字,是指一个女人爱一个女人很正常?还是我,我畅潇潇,爱上一个女人很正常??我笑着说。
都有。他表情严肃的看着我。
怎么讲?
年龄不是距离,身高不是差距,体重不是压力嘛。爱上一个人,就那么爱了,没什么限制的吧?爱是爱,性*别是性*别,无所什么的。这么说吧,存在即合理嘛,你不觉得两个女人想抱的姿势很和谐吗?两个女人,一个头放在另一个的肚子上,凹凸的,正好相协。你不觉得吗?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而后愉悦的对他笑了笑,我扭头看他,陽光下,一个很睿智很睿智的男孩。
天色*很晚的时候他执意要送我回家,我婉转的拒绝了,意识到自己已经耽搁了他太多的时间有点过意不去。他的表情有点失望。我装做没看到,在车上跟他挥了挥手算是告别。突然他用手指了指他的手机,用手势比画着什么。正想问他什么意思的时候,车徐徐的开动了。我拿出手机,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手机的屏幕上赫然出现了几行短信息:潇潇,人生最大的四件乐事就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而我最高兴的莫过于能在好多好多年之后又遇见你,我真的很开心,也很幸福。在火车上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爱着的人,我只是想说:潇潇,在你与那个人恋爱的同时,能不能同时也接受我的爱?这么多年我从未忘记过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无论你最终选择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我都尊重你的选择,我只是想让你给我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
靠在窗户上,我心里混沌一片,有点茫然,有点凌乱,他的话就那么经意不经意的横冲直撞的冲击着我的神经纤维,让我无法漠视,也无法在意,更无法定位。
终于到家了,我站在门口,没有进去,有点犹豫,昨天安佳神情哀伤的样子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她的哭喊,指责,愤怒让我有点心酸,我想对她道歉,想对她说声对不起,可是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该怎么开头。我从小就是个不会安慰人的女生,高中的时候好朋友在我面前伤心欲绝的几乎要咽气我仍是战战兢兢的在跟前,小声的,婉转的,嘟囔着一成不变的几个字:恩,那个——别这样。别这样呀——
正当我在门口徘徊不定,左右为难,犹豫不绝的时候,门豁的被人拉开,安佳穿着睡衣,一脸惺忪的站在门口,站在我面前。
你是笨蛋吗?~!站在门口踏什么步!~再踏下去房子就要塌了!~说完斜了我一眼,没等我说话,她头也不回的又进了卧室,接着把卧室的门狠狠的一摔,我清晰的听见卡擦一声,里面上锁了。
我战战兢兢的走进客厅,小心翼翼的关上门,不敢敲卧室的门,也不敢开电视。正整备去浴室,忽然发现茶几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下午我一时冲动煽了馨然男朋友一巴掌。结果你来处理,我不负责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彼此报仇事件。另外冰箱里有早上剩下的饭菜,在此声明一下那些还不够一只猫吃饱的分量。附注:第一,你虽然很欠扁,但只有我能骂你,我能打你。除此之外谁都不行。第二,今晚半夜别期望我会抱你回卧室睡,也别再象傻子一样把耳朵贴到卧室的门上听动静,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我心想,她下午肯定是去S大看我辩论去了,不然不会知道我跟小彘在S大的冲突。我想起当小彘愤怒的与我争吵时,我心里对自己感叹,我好想念安佳,想念和她的小小的家。那个时候,她真的听到了我心里的感叹和期待,就那么真切的出现在我的身边,尽管当时我没有看到,但她一定在某个角落里,看着我,为我心疼着。想到这里,我转头看了看紧闭的卧室的门,心里一阵温暖。
从柜子里摸出毯子盖在身上,缩在沙发里,闭上眼睛,我想今晚一定是个香甜的梦,说不定还会接着昨天的梦,梦中那么多美丽的小孩子围在我身边,小小的安佳站在我的不远处,我走近她,她看着我,我说,你好啊能不能把你的甜筒给我吃呀?她没有狠狠的把甜筒摔在地上,而是笑着笑着,甜甜的说:我们能不能一起吃呀——
舒服的翻了个身,浅意识里赶紧睁开眼,怕再摔到地上。结果没有预期中的疼痛,我疑惑睁大眼睛,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卧室里,睡在软绵绵的床上。想到她昨天纸条上的附注的第二条: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心里一阵狂喜,她果真是心疼我,不然不会自己半夜抱我回卧室。听到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赶紧又躺回床上,装做一副睡的熟的样子。
已经醒来了还装什么装啊?说你笨你还表现的这么名副其实~!你见过有活人睡觉不喘气吗~!~!她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装模作样的掩饰被她看透我有点失望但还是装做一脸惺忪的模样,揉揉眼。
安佳,你起的好早啊。我都不知道呢。哈哈哈哈——我干笑着,偷偷的看着她的表情。
她双手抱着胸站在床头,斜着眼睛看着我,你说,你怎么会在卧室里?~!我不是让你睡沙发的吗?~!
啊?我没有啊!~我醒来时候就在床上了~!你自己抱我回来的你还赖我~!行了,我知道你面子挂不住,毕竟昨天是你说的让我睡客厅的!~我理解你,嘿嘿,我心里知道就行了。你不用这么不好意思嘛。
谁跟你不好意思啊!~我可没把你抱回来!~她忽然皱了皱好看的眉头,低喃着:难道是我梦游了?——
我偷偷的抿嘴笑了笑,怕她发现,又赶紧恢复到故作的惺忪表情。她没有提起前天的晚上不开心的事,我也不想提,怕到头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快穿衣服吧,起来吃饭。她忽然说。
我吃惊的看着她,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估计跟听到天方夜谭差不多,你做饭????你做饭了??你竟然做饭?我摸了摸额头,呼~好像没有发烧哎~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她微愠的说,我做饭有那么大惊小怪吗?~!我又不是没做过~!听你这口气好像我一直压榨你似的~!
我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激动嘛!她今天仿佛很开心,尽管眉头皱的象小山,但不知道为何我就是能感觉到她的雀跃,她的欢喜,尽管我无法洞悉让她如此舒心的根源所在。这样的她,才是安佳,活泼开朗,喜怒无常,但却极度率性*。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她从来没让我惧怕过,不象前天晚上她疯狂的歇斯底里的哭喊,让我揪心却无力承担,束手无策。想到自己睡了两天的沙发还可怜的半夜从沙发上摔的屁股疼,我有点委屈,然后赌气的当着她的面,重新拉起被子,盖住头,包裹住自以为最安全的部位,然后在被子里大喊大叫:我累~!我不想起~!就不起——死都不起来——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正当我为自己的行为窃喜时,头顶忽然一凉,我抬起头,却看到一张放大了的面孔在我的面前,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畅潇潇~!敢情给你鼻子你还上脸了不成?~!
她的鼻尖抵着我的额头,表情有点恼火,但我分明感觉她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怒气,在她温和的眼睛中,在她漆黑的瞳孔中我看到的只有宠溺,宽容,深情。我心里忽然一阵感动,想也不想的就把嘴凑上去,在她软软的嘴唇上蜻蜓点水的一点,而后微笑的看着她。她顿时愣住了,呆若木鸡的看着我。察觉到她没有生气,我使劲一拉,她便身子不稳的倒到了床上,我放肆的亲吻着她的眼睛,鼻子,然后在她的嘴唇上肆意的摩擦。她没有回应我而是伸手把我抱在怀里,下巴顶着我的头,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发,然后叹了一口气,接着用有点自责和愧疚的语气说:唉~为什么看你哭一次我就象要难过好几年似的。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胸前。她的话让我心酸,让我心疼,仅仅只是她的一句话。过了好大一会,她拍了拍我的头,乖,起来吃饭拉,一会要凉了。然后起身下了床,怀里的温暖随着她的离开渐渐消散,让我觉得有点空虚,我撅起嘴,嘟囔着:不起,就不起,你给我穿衣服我就起~!~说完把胳膊一伸,对她努努嘴,暗示她给我穿衣服。
我闭着眼睛,继续做着白日梦,好大一会感觉周围没一点动静,睁开眼睛却发现她已经不再卧室了,我有点失望的叹了口气,接着便听见她在客厅咬牙切齿的咆哮声:畅潇潇~!你今晚要还想睡沙发你就别起来了~~!!~一听这话,我慌忙从床上爬起来,象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找衣服。
潇潇——她忽然放下手中的筷子,怔怔的看着我。
我吃惊的看着她,怎么了啊?安佳——
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吵架。我不想让你难过,让你哭——你哭我难受——她忽然把头转过去看着电视。
我心里一紧,走过去,把她的脸转过来朝向我,如我预期中一样,她的眼睛有点红,好像哭过。
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我小声的说。
不是,你说的没错。我又不是手和脚被绳子捆住了。我本该推开他的。可是我却没有,我以为那没什么,没想到你会在乎,对不起。她叹了一口气,而后接着说,我是怕,怕我这样的脾气,动不动就对你发火,有一天你会受不了我的脾气而离开我。你离开我了,我该怎么办?——
轻轻的抱住她,把她的头放在我的胸前,抚摸着她的长发,这样的她,象个失去玩具的孩子,如此无助,如此脆弱。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这句话在嘴边徘徊不定,我最终没有说出口。我知道自己终究给不了她这样的承诺。既然无法给予还不如在开始就不要期望。给了期望和承诺,到头来自己兑现不了,我将会是不可饶恕的罪人。
从那天我们的关系明朗了很多,象以前一样安心,温暖,温情。尽管她还是象过去的过去一样,邪恶的拿刀放在我的脖子上威胁我做早餐。与安佳在一起,仿佛天总是蓝的,云总是白的。她给了我数不尽的快乐,让我在开心的时候可以旁若无人的笑的仿佛撒手人寰。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S大的辩论赛战败S大后,我的压力也越来越大,我终于知道有时候一朝的成功将会是漫无边际的劳累和压力。两个月的时间,我跟同伴们焦头烂额的周旋在一个又一个的辩论台前,累的几乎要虚脱,但是最终在跟一所名牌大学的辩论中败北。全国大学生辩论赛华北赛区中,我们败北,尽管名次是第三,但已经失去了复赛的资格。相比同伴们的垂头丧气我却觉得如释重负,因为终于轻松了下来。不再象以前一样白天黑夜的黑白颠倒。
一个下午我准备到超市买东西,路过教学楼,想到安佳在这个楼里上课。于是便去找她。我站在教室后门,目光在几百个人的教室里寻找着她的身影。教室里美女如云,但我还是一眼就找见了她。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长发倾斜,侧面的她给人一种神秘的美艳的感觉。她看着窗外,不象周围的那些女生一样唧唧喳喳的跟男生打情骂俏。她的身上有一种落寞的哀伤,我心里一阵凄楚。我一直以为她是那种嚣张而又自信的女孩子,可以肆无忌惮的跟周围的男男女女,谈笑风生,喜笑颜开。没有等她下课,就离开她的教室,走在校园喧哗的小道上,周围的一切那么聒噪,热闹,而我却觉得走进了一个氧气罩里,仿佛只有我一个人在行走,呼吸着这个空间的氧气。第一次突然意识到,我从来没有了解过安佳,一直坚定认为她是个令人琢磨不透的人,可是,我给过自己机会去了解她吗——在我看不见得地方——她似乎不快乐——不快乐——
还没走到超市就遇到一群人,其中几个是前段时间与我一起参加辩论赛的伙伴,很长时间没见彼此都很开心,有个高高胖胖的男生在分别之前一直叮嘱:潇潇~!晚上一定要来啊!~一定啊!~我问了半天什么事情,他神秘的笑了笑而后又重复着:一定要来啊~!晚上八点~!八点!等到我点头后他高兴的跟朋友离开。
把买的东西放到冰箱里。打扫了一下房间,安佳仍没有回来。天已经黑了,我想到傍晚答应了那个伙伴的事,赶忙出了门。终于到了约定的地点,透过玻璃我看到里面很多很多人,熟悉的面孔。我笑着推开门,心里琢磨着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事。身子还没完全的进去,五颜六色*的喷彩就那么扑面而来,接着听到叽里呱啦的尖叫尖笑声。
潇潇~!生日快乐啊!~那个高高胖胖的男生笑呵呵的拍着我的脑袋。我顿时愣住了。我几乎忘了今天是我生日。看着一张张善良无害,热情的脸我感动的对他们笑了笑。想到前段时间大家没日没夜的为了辩论赛的事拼搏着,心里顿时生出许多感慨来。与他们玩闹,唱歌。周围的一切一切那么澎湃,我很久没有这么张狂过了,跟男生门喝酒,大声说话,卸下那张淑女,文静的面具是如此的舒心,畅然。不知为何,在觥筹交错的笑声里我却隐约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安。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很晚了,轻轻的推开门,却看到安佳穿着单衣瑟缩在沙发上,电视仍开着,而她却显然睡着了。我小心的抱过她,她却猛的睁开眼睛。一脸警戒的看着我。我对她笑了笑,她舒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她埋怨着。
怎么睡沙发啊?会感冒的,回卧室吧。我说。
她没说话,而后拉着我的手进了卧室,我站到门口,惊呆了:卧室里到处飘扬着小小的卡片,伸手拿过最近的卡片上面是我熟悉的笔迹,写着:我最爱的人,潇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还有一张写着:梧桐相待到,鸳鸯会双死,妾心古井水,波澜视不起─-安佳要永远和潇潇在一起,一辈子。
一股暖流和感动缓缓的流进我心里,我拉过她的手,我觉得自己快要哭了。她反手把我抱住,用温情的小小的声音说,生日快乐。
对不起,那会被几个辩论赛认识的朋友——我赶忙解释道,话没说完,她便用手捂着我的嘴巴。然后笑着说:我一看你眼神就知道你没骗我。我相信你。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她拍了拍脑袋,而后走到床头,弯下腰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我一看里面的东西,惊喜的看着她。那是一只蓝色*的海豚,淡淡的蓝色*,在灯光下闪着光。记得几个月前我早早的出门,骑车到"甘之如饴"想把那个海豚买下,结果却被人买走了。我还失望了好一阵子。结果竟然又一次见到。
她拨开我脖子上的头发,轻柔的把海豚挂在我的胸前,潇潇,海豚是代表着幸福,蓝色*是你的幸运色*,你会幸福。她双手扶着我肩膀,笑着看着我,眼神波光流离。眼前的场景是如此的熟悉,暧昧的气氛,恍惚的闪烁的灯光,模糊的脸,似乎与过去的某个场景重合在一起,一遍遍,一遍遍,一个声音羞涩轻柔,一个坚定温情,他们说着同样的话:潇潇,总要一天我要送你一个蓝色*的海豚,它代表着幸福,总有一天,我要亲手为你戴上,那只海豚在陽光下闪着光,闪着光——我想起来了,那个人,那个人,她是馨然,我已经有好久没有想过她了。她曾经那样暧昧的对我说过,眼神温暖。可是,最终没有实现她的承诺,就从我生命里悲凉的退出,留给我的却是一个转身的不可触及也无从触及的距离。可是,安佳,她做到了,她就这样,就这样,现在站在我的面前,眼神温柔的看着我,仿佛要把我融化,她说海豚代表着幸福,她说蓝色*是我幸运色*,她说我会幸福,她把我要的幸福给了我,不是空头支票,而是——现实。.
午夜的时候,她躺在我瘦弱的肩膀上,睡的香甜。房间里的卡片偶尔的飘摇晃动,我几乎能听到擦擦的声响,卡片上的字在我脑子里晃来晃去,一辈子,一辈子,安佳她说一辈子,一辈子。我想像着她坐在桌子旁边,眼神坚定的写着那些话的样子,转过头看她,她闭着眼睛,嘴角若隐若无的微笑,她也许在做一个香甜的梦。摸着她的头发我几乎要失声痛哭起来。她总是这样坚守着,守护着她自己的承诺和信仰,可我却总是无法给自己,给她一个解释,一个说明,给彼此一个可以安心的定心丸。也许——我永远也学不会她那样——可以不顾一切的去爱,奋不顾身的为爱打拼方向——安佳呵,这样的你,我应该把你放在何种位置呢——
星期六的早上,我和安佳去兴华街,一个星期都窝在学校里几乎要发霉了。再加上生日那天她凄楚的等我到半夜,我觉得对不起她,就拉她出来玩。周末人特别的多,街上熙熙攘攘的。她拉着我的手,皱着眉头为我抵挡着汹涌过来的人群。微微抬头看她,她保护我的样子象母鸡保护小鸡一样。这个比喻让我有点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她瞪了我一眼,我装做没看见,继续淑女的迈着小方步,任由她拉着我东窜西躲。
我们去那边玩吧。她忽然眼睛放光的盯着对面的百货大楼跟前琳琅满目的摊位。没等我开口,就拉着我快步走过去。
在小吃的旁边树立着一个小型的电子仪器,只要把硬币塞进去就能进行心里测试。她一直盯着看,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连忙对她说,安佳,那个不准的。
没试怎么知道它准不准~!潇潇——
恩。
你先试,测测看,让我看看准不准。她贼贼的笑着,看着我。
我心里一阵发毛,跟她磨几了半天最后仍是拗不过她。小心的把硬币塞进去,屏幕上噌噌的出来一大片文字,我随性*的选了,而后心不在焉的等着它滴滴滴的打印出来。一转身却看到安佳拿着纸,一脸严肃,甚至还带着点恼怒。
准不准啊?安佳。我小声的问她。
她没理我,而后拽起我就走。
说话啊!~干吗拽着我跑啊!~说话啊~!
走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她猛的放开我,一脸的微愠。
你这是做什么啊~!怎么了啊~!遇到土匪了还是怎么的~!跑这么快!~我都快喘不过气了!~我皱着眉头看着她。她此刻面无表情。这样的她忽然让我有点不安。
潇潇,你喜欢你的右手还是左手?她忽然问我。
我吃惊的看着她,干吗问这个啊?
你别管,你先说你喜欢你的右手还是左手?她继续问。
恩——这个——应该是右手吧。我没有用左手的习惯——我话还没说完,右手就被她狠狠的抓住,她的脸上呈现出从未有过的诡异。
你干吗啊~!安佳~!~!安佳!?~!她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小的刀子,锋利的刀刃在太陽下闪着白色*的光,我吓的使劲挣脱她的手却挣脱不开。接着一阵剧痛从我的右手传来,我呆若木鸡的看着一股血从我的手心流出。还没反映过来,就见她拿刀子使劲朝她的右手心狠狠的一划,血顺着她白皙的手掌一滴滴的落到地上。我从未见过她这样的表情,-阴-厉,诡异而又乖戾,我吓的大气也不敢出。眼睁睁的看着她把她手合在我的手心,狠狠的,我疼的几乎要尖叫,过了几分钟,她把手从我手心抽出,而后,诡异的对我笑了笑。
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好了——她一直重复着这样的话。
你——这——这——你做什么——刚才——我喃喃的说。
她抚了抚了耳边划下的发丝,眼神复杂却坚定的看着我,潇潇,现在你的体内流着我的血了,你的命就是我的了。我们是一体的,所以将来你也一定是我一个人的。
她的话象炸雷一样响在我的耳边,我半天发不出声,这样的她,眼神乖戾的让我觉得陌生甚至是惧怕,我几乎忘了手心的疼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低喃着:安佳,你疯了——
那你就当我是疯了吧。她忽然温和的对我笑了笑,笑容清澈,而我却觉得那样的清澈里隐藏着太多的-阴-暗和紊乱。忽然看到她不小心掉到地上的那张纸,蹲下身检起来,上面赫然写着:测试结果:感情纯良,多愁善感,有轻度的忧郁症,爱情方面,忠贞,顽强,属于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的类型。我顿时明白了,明白了她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那么神经质的用这样流血的残忍方式证明某些东西。爱情方面,忠贞,顽强,属于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的类型——爱情方面,忠贞,顽强,属于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的类型——爱情方面,忠贞,顽强,属于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的类型——我几乎有种狂笑的冲动,这就是我吗?真的是我吗?安佳恐惧的就是这样一个我吗?只会爱一个人,因此不可能再爱过馨然之后,再爱上她,她在恐惧吗?
你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这样做的吗?我怔怔的望着她。她的脸色*有点苍白。我心里一阵抽搐,安佳,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
她转过脸,叹了一口气,小声的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对你没信心还是对我自己。我太了解你了,潇潇,你扪心自问,你真的对自己有信心有一天会完全忘记馨然爱上我吗?你有吗?有信心吗?
她的话象闪电一样,啪的一声在我心里撕扯出一块落寞的空旷,是呵,我没有信心。真的没有。我无法给她承诺,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证我会爱上她,对她不仅仅只是喜欢,不仅仅只是界与朋友和爱人之间模糊的界限。
是吧?你自己心里也明白,你没有信心。没有能力。潇潇——我太了解你了。她忽然拉起我的手,用面巾纸小心翼翼的擦着手心的血迹,平静的说,我没有逼你,真的,我只是想让你永远记着我而已,永远记着,你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
是天上的雨,还是眼中的泪,还是那颗透明的心,是天上的雨,还是眼中的泪,我只知道脸上此刻流着清澈的水,我心疼的拉过她的手,象她为做的一样,小心翼翼的用纸擦着她手心的血迹,她的伤口远比我的深的多,轻轻的擦着,她的手仍是疼的颤抖。
你怎么这么爱哭。她叹了口气,然后用她的手轻轻的握着我的。暖暖的。

天色*已晚,街上人越来越少,属于这个城市落魄和颓废的气息张牙舞爪的挥散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我和她并肩走在路上,彼此沉默。忽然觉得胳膊一紧,我奇怪的一转头就看到一个畏畏缩缩的男人站在我的身后,他的手塞在我的皮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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